下山的路很漫长,披头散发的扬眉,一路下山,一路嘴里念叨着:“五百年,五百年…”
迎面走来三位道人,一老者仙风道骨,一中年敛容屏气,一青年星眉剑目。
还有一女子,眉目如画,明眸皓齿。
只见几人错身而过。
三清、女娲错愕盯着扬眉,纷纷露出惊愕与不解之色。
“那道人气息恐怖,四周有空间大道隐隐散出。”
元始眸中震撼,深吸口气道:“可我看他神智好像有些不清?”
女娲娥眉微蹙,沉吟稍许道:“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
老子盯着扬眉的背影,半晌说道:“此人境界如渊似海,能刺激他的…”
说着老子又抬头,望向山巅:“也唯有墨渊大神了吧!”
通天沉声道:“不管如何,咱们先上山再说。”
老子、元始、女娲点头,三人一同继续朝着山巅道观走去。
不多时,已到了道观门口,见得镇元子盘坐,三清、女娲竟是朝他揖手见礼:“道友,好久不见。”
镇元子慌忙起身,他自然知道,三清和女娲对自己如此客气,卖得都是墨渊大神的面子。
自己却不能仗着这一点,往圣人身上使脸色。
“见过太清圣人,玉清圣人,上清圣人,女娲娘娘!”
见礼过后,元始不由好奇问道:“敢问,方才下山的道人是何人?”
镇元子道:“正是空间魔神,扬眉老祖。”
这一听,四人皆是一惊。
扬眉老祖,空间魔神,那是何等的人物。
当初道魔大战,这位便是其中之一,可以说是在圣人之上,能与罗睺、鸿钧相提并论的存在!
“如此人物,怎地是那般模样?”女娲忍不住问道。
镇元子轻轻一笑道:“无他,不过是用乾坤鼎换了墨渊大神得五百年庇护,心里不太能接受而已,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这…”便是老子也哑然了,一座乾坤鼎,就换五百年庇护?
这买卖,当真是一言难尽呐!
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与镇元子寒暄几句,先后踏入道观。
“两位兄长,女娲娘娘,考虑得如何了?”通天正色无比道。
自斩圣位,修行大道法则,重证混元大罗道果,再登圣位。
那是需要何等的勇气,何等的毅力。
的确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
元始蹙着眉头,站在墨渊神像前,默默凝视,久久不语。
老子拄着盘龙拐杖,饶是风轻云淡如他,一时间竟也拿不定主意。
女娲抿着嘴、埋着头,双手交叉在一起,拇指打着转,这位创造人类的圣母娘娘,此时此刻,也陷入到无比的踌躇之中。
“以混元大罗道果证道,这其中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可若是失败…”
女娲喃喃,抿了抿嘴,沉吟良久,终于还是往后退出一步。
这是一场惊天的豪赌,赌的是圣人果位,她只有造人的功德,没有开天的功德。
清楚自己的斤两,不是盘古元神,自己根本赌不起。
“上清道友,抱歉!”
女娲说完,先是朝着墨渊神像一拜,又朝着三清揖手,默默退出道观。
……
异空间中。
这一切,自然被墨渊看在眼里。
通天重证圣位,以剑道结出混元大罗道果。
老子元始自然心向往之,可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墨渊双手背在身后,默默思忖着。
以他看来,三清乃盘古元神,既然通天能做出选择,老子、元始没有理由会退缩。
毕竟魔道肆虐,鸿钧隐而不出,已让三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再加上通天证道,从此不再受鸿钧掌控,得大自由和大自在,若说老子、元始一点都不动心,那是绝不可能的。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十万大山之行!
……
果然道观中,老子、元始同时抬头,眸光闪烁,像是下定了某种极大的决心。
“好!三清一体,俱为盘古元神。”
“吾等斩去圣位,重证大道,得大自在,大自由,方是正途!”
通天不由大喜:“好好好!两位兄长,当真有大气魄!大毅力!”
老子一笑,朝着元始道:“瞧瞧这小弟,正变着法子夸咱们呢。”
通天一怔,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大兄胡说,通天可是句句发自肺腑啊!”
三清互相拍着肩头,笑作一团。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
三清分家,无尽岁月。
这盘古元神化形的三人,已是好久没有如此亲近了。
这一幕墨渊看在眼中,也是有些感概。
三清斩去圣位,以自己赐下的大道证得混元大罗道果。
这其中的好处,实在多多。
不过嘛,却也不能让你们如此轻易。
墨渊嘴角扬起,心中盘算。
像三清这样的存在,一旦下定了决心,便不可能轻易改变。
自己当然要好好将他们压榨一番,收获更多香火。
毕竟天道回归在即,自己即便不怕鸿钧,却也要多多收集香火,以防万一。
更重要的是,如果盘古真还活着,当他苏醒的那一刻,必定洪荒崩碎,天地再开,自己也要早早做好打算。
……
道观中,三清焚香跪拜。
老子道:“吾上清老子,愿自斩圣位,脱离天道,请墨渊大神赐下机缘!”
元始道:“吾玉清元始,愿自斩圣位,脱离天道,请墨渊大神赐下机缘!”
通天道:“吾上清通天,为两位兄长请命,请墨渊大神赐下机缘!”
三人焚香,又恭敬拜了三拜,再插上香炉。
然而那香插上香炉的瞬间,竟是无缘无故的熄灭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请求,墨渊大神根本不允许。
“这…”饶是通天,也没有料到,竟会是如此结果。
轰隆隆!
蓦然道观中,雷霆大作,罡风呼啸。
半空中,一尊尊混沌魔神张牙舞爪,狰狞着血盆大口,嘶吼咆哮!
墨渊之音,如滚滚惊雷从天而降。
“老子!元始!通天!”
“尔等将吾这道观当作什么了?”
“怎地能由尔等肆意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