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冷笑，“这事儿孟叔都知道了，就说明老方早就开始部署了，他这次突然回来就是故意摆我一道。”
进了办公室，方卓觉得有些疲惫，他靠在沙发上，长腿往茶几上一搭，随手扯下领带丢在一边儿，他就是有点伤心。
亏他累死累活给方家卖命，到底比不过一个姓程的！
孟成川也替他鸣不平，“这不合理啊，按理说你这四年南征北战给日昌集团开疆扩土，就算不把鼎升给你，也不该把这块肥肉给那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
方卓阖眸浅笑，“你上次不还劝我别跟那小子过不去，我是不想搭理他，可老方这碗水端不平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方卓骤然抬眸，冷冰冰道：“能怎么办？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老子没那么多亲戚。”
孟成川叹了口气，“方叔这是亲自来给程钺铺路了，你要出手不就是等于跟方叔正面刚了？这个圈子，老子比儿子好使，你赢面不大。”
方卓不屑的活动了下脖子，“哪儿那么多老子儿子，这个圈子最看重的不是利益吗？对了，你上次说那个慈善晚宴，什么时候？”
“就今天晚上。”孟成川笑道：“你不是对这些场合不感兴趣吗？”
方卓坦诚，“这个场合老方肯定会带着狗崽子去刷脸，我去给他添堵！”
孟成川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行，思路清晰，目标明确！”
他给楚怜发了个信息，说他晚上有事儿不用等他吃饭，楚怜回了个“嗯”字。
苏媚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算加班，加班费两千元，感兴趣吗？”
楚怜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会很晚吗？”
“不会，就是一个慈善晚宴，最多也就两个小时，我们就在茶台前坐一会儿，有人喝茶，泡茶就是了。很简单，但是能学到很多东西。运气好，还能捡到优质客户。”
苏媚看楚怜懵懂的样子，笑了笑说：“走吧，姐姐带你去见见世面，包接包送。”
“我行吗？苏姐，我怕我搞砸了，给你添乱。”
“当然行了，你放心吧，万事有我！”
苏媚挑了些茶器就带着楚怜到了慈善晚宴的活动场所，两人在卫生间里换好衣服，一身黑丝绒修身旗袍，墨发底盘，一枚青玉簪。
看到镜子中的楚怜，苏媚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什么衣服穿到你身上都像是量身定制的？几千块的旗袍被你穿出了几十万的档次。太美了！”
“等等，还差点什么！”
苏媚摸着下巴端详了楚怜一番，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支口红，“总算是看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了，你这太素了，不化妆也就算了，怎么连个口红都不涂？”
苏媚给她涂完口红，眼睛都笑弯了，拍了拍手道：“完美！”
楚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自己，正惊叹于同样一个人，为什么只是涂了个口红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就听苏媚说：
“这个正宫红太适合你了，送给你吧，我还没用过。”
楚怜迟迟没接，苏媚噗嗤一下笑了，将口红放入她的手心，“你是不是也没见过这么强势的自己？怜怜，你要是化个妆，气质更冷了，啧！怎么说呢？像是那种名门世家的大小姐有种盛气凌人的劲儿，一般男人看到你都不敢搭讪了。”
楚怜回神，“苏姐，这个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吧。”
“怜怜，你也太客气了，就当我感谢你陪我加班。”苏媚笑笑，看了下时间，“走吧，我们该过去了。”
走进宴会厅，楚怜就被里面的豪华奢靡吓了一跳，苏媚一边走一边拿小盘子捡甜点，“听说是榕城上层牵头，集资启动一个项目，今天会来很多榕城的名流。”
楚怜点头跟着苏媚在宴会厅一角的茶桌前坐下，苏媚将甜点放在楚怜面前，“来，吃点小甜点垫垫，一会儿我请你吃宵夜。”
楚怜轻笑着点头，宴会厅里陆续来了许多衣衫华贵的人，闲着没事苏媚就开始问楚怜，“你知道怎么分辨一对情人之间男的有钱，还是女的有钱吗？”
楚怜摇头，苏媚就用眼神瞟了一对经过的男女，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楚怜震惊的对着苏媚眨眼睛。
“好玩的事儿多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苏媚起身笑道，“我先去个卫生间，你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楚怜确实有点饿了，刚拿了块饼干放嘴里，突然有人在茶桌前坐下，轻声问道：“可以给我一杯茶吗？”
楚怜惊慌抬头，饼干直接噎住了。
程钺看她用力吞咽的表情，眉心微动，赶紧拿了杯香槟地给她，楚怜没敢接，她是真的怕了喝酒，急忙手握成拳拍打自己的胸口。
“酒精度很低，喝一点没关系的。你不能喝酒？”
楚怜摇摇头，程钺起身淡道：“那你等一下。”
他起身拿了瓶矿泉水，还贴心的拧开瓶盖递到楚怜面前，楚怜赶紧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才把刚才噎住的饼干给顺了下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被噎出眼泪来，微微泛红，瞧着楚楚可怜的。
程钺呼吸一滞，他在国外待久了，一时间被这浓郁的东方美人风给震住。
眼前这个女人太好看了，眉目清冷中带着惹人垂怜的娇媚，红唇又给她素白的脸漆黑的眸平添了三分盛气。
妩媚和清纯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瞧着既高傲又柔弱，程钺看着她低垂睫羽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怜如同受惊的兔子，猛然抬眸，摇头道：“没，没有。”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先生要喝什么茶？”
程钺的目光扫过茶台前摆着的一排古铜色的金属茶罐，勾唇拿起一个递给楚怜，“喝这个吧，东方美人茶。”
楚怜点点头，双手接过茶盒，烧水温杯，没听出程钺的弦外之音。
程钺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陶醉的欣赏着楚怜优雅的动作，心底的厌烦一丝丝散去。
他随手拿起茶台前的宣传卡片，轻喃上面的字句：“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云起听涛，你在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