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人们对于游戏主播这个身份的第一印象，就是高玩。
主播似乎代表着一个游戏的最高水准的那一批玩家。
秦仁至今记得大学的时候同班有一个男生，当时沉迷lol，诺手上单打到了一区钻石，周围的人都劝他去当主播，结果他的性格又不适合，最终只能被学校劝退。
如今物是人非，时代变了，越来越多的主播和观众，都逐渐看清楚了主播职业的真正的定位，那就是“娱乐”。
把游戏打好，是职业选手的事情。
把游戏打好看，才是主播的事情。
现在的游戏直播，尤其是人气大不如前的游戏，什么段位上分早就已经不再是大多数人的追求，各路新人主播也都是主打娱乐出道。
显然，周驰也准备走这条路。
“这波我将用两个技能单杀对面，请大家不要眨眼。”
“主播什么段位…主播不屈王者。”
“刚才这波，我表面上死了，但你看出什么隐情没有？没有的点下关注，十分钟后解答。”
晚上回到家中的秦仁，喂饱吸血姬之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周驰的直播，愕然发现这家伙果然跟之前看的时候不一样了。
不仅在镜头前放松了很多，风格也不再是闷头打游戏。
周驰之前一直是一区铂金水平，上回看他直播也是在打那个段位，但今天再看他，打的却是青铜白银局。
而牺牲了对局质量，换来的则是大量跟观众的互动，还有很多颇具娱乐性的玩法。
比如出物理装备的法师，用辅助carry，如此等等，起到的效果也是明显的，上次秦仁在鲨鱼平台看的时候只有几个观众，现在竟然有几百观众，看时不时飘过的弹幕数量，的确也不存在热度计算上太大的差异。
“行啊驰哥…”
秦仁会心一笑，看着他也是正经研究过了，默默给他刷了一个500块的礼物后，秦仁闭眼睡觉了。
可这一觉，秦仁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那是一片无垠的，漆黑的，冰冷的天外空间。
没有空气，没有风，没有重力。
梦里的秦仁根本不知道是如何在这片空间里存活的，他只是本能地想要朝着远处那些芝麻大小的星光靠近。
然而，尽管他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以接近光的速度移动，可那些星光就如同永远无法到达的幻觉一般，没有丝毫拉近距离的痕迹，周围也一直没有新的景色变换。
很快，秦仁失去了方向感。
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在这片空间中移动，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与寂静，就只有那些缥缈的永远无法达到的星光。
他仿佛被放逐到了永恒。
直到梦醒前的一刻，他的身体，或者说视角，终于以超越光的速度迅速拉远，空间中终于开始有大大小小的星体飞快地在身边后退，而秦仁也终于被一个事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方才身处的，并非是一片黑暗空间。
而是一颗大到难以形容，体积甚至吞没了一片片寰宇星云的眼球。
秦仁心中悚然，无法想象出那颗眼球究竟有多么巨大。
而下一刻，他已经到了一片全新的同样死寂的天外空间，一抬头，便看到了一轮血红色的月亮。
而在血月的中间，正是秦仁方才身处的那颗眼球，漠然地俯瞰着宇宙间的一切。
秦仁再次打量自己身边所处的诡异黑暗，那空中的血月明明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可这光除了它本身，却无法照亮这片黑暗中的任何一处角落。
只有一串极为悦耳的，无法形容的声音，蓦然间响起，传入了秦仁的耳朵。
这声音不像是秦仁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乐器所能弹奏出来的，甚至不是他说知道的任何一种音符构成的。
就好像用人类的眼睛看一种不存在于光谱中的光一样，秦仁仿佛在听一种不存在于任何乐谱的音乐。
无法形容，却格外的和谐动听，是地球上任何音乐都无法比拟的天籁。
血月…在唱歌？
当秦仁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时候，那无法描述的歌声也越来越响亮，最后化作一串电话铃声，将秦仁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喂？仁哥，还在睡呢？”
“啊…嗯…”
“甲方群里问你那个立面材料的事情，爷有点儿不懂，你回一下呗，回了再睡。”
“好…ok…”
挂掉周驰的电话，秦仁这才发现已经中午11点了。
昨天加班后睡到这会儿也差不多了，理论上忙完了70亩的项目，今天秦仁应该是默认调休了。
总之先起床，随手抓起某貔貅昨晚换下的小裙子，放到鼻尖深吸一口，算是提神。
这并非秦仁个人出于变态心理的行为，而是因为灵兽的体质真的有效。
提完神后，秦仁回复了群里甲方的消息，然后也顾不上东西，就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回忆自己的怪梦。
之所以在意，不仅因为梦里出现的血月。
更因为梦里的那片空间，秦仁之前还有一次也梦到，或者说以其他类似的形式体验过。
而那一次，正是史莱姆蜜汁报恩的那一晚。
“…主人…蜜汁也…舍不得你…”
“…但是只有暂时地离开…”
“…蜜汁才能…更好地和你在一起…”
秦仁努力回想着蜜汁当晚说过的一些话，再结合这次梦里出现的血月，第一次隐隐地察觉到，两者似乎有某种关联。
不说这种关联有多紧密吧，至少如果蜜汁还在的话，她说不定对血月的事情多少有点儿了解…
“秦仁，洛瑶说唐波波中午想过来吃酥肉，我炸了一点儿，要不要留一些煮汤啊？”
小蛇儿一边绑着头发一边从厨房里走过来，秦仁搂过她的水蛇腰，一起坐到沙发上：
“留点儿吧，洛瑶无所谓，主要怕唐波波吃多了干炸的容易上火，不消化什么的。”
“嗯，那行。”
“话说有容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叫我哥哥了？”
“因为…叫哥哥显得不像情侣啊…”
小蛇儿脸色微红，狐疑地看了看秦仁：
“你喜欢女朋友叫你哥哥么？”
“这倒无所谓，随便问问罢了。”
“好吧…”
“灵儿呢上班去了？”
“嗯，现在她还挺难得去一趟店里，不过每次去都会比较忙。”
简单聊聊日常，小蛇儿照例去做饭，秦仁打开电视，本来是想放个背景音，然后继续研究下自己那个奇怪的梦。
结果当秦仁打开电视的一刹那，他却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半晌后，才愕然看着地板上趴着的一只猫咪，惊道：
“团团？”
“喵”
“你怎么…变回去了？”
“喵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去的小狐狸，似乎对此也有些不满。
毕竟这些日子当人当的挺舒服的，“爸爸”似乎也很喜欢作为少女的自己，谁曾想如今就跟气球泄了气似的变回了原型。
而经过一阵人狐交流后，秦仁也才得知，原来团团身上也有一种类似于苏莉莉魔力的某种“能量”，只不过消耗起来不如苏莉莉那么快，等能量耗尽之后，她也就重新变回了以前的绒布球。
那么既然苏莉莉的魔力可以回复，团团能不能呢？
当然是有的。
其实团团已经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小妈妈之一的鱼有容，鱼有容因此便点了一个外卖，眼下正好外卖送到，秦仁签收后发现是一袋酒心巧克力。
“不会吧，团团真就靠这个维持人形态啊？”
“嗯，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原理不重要，总之小狐狸赶紧吃下一颗酒心巧克力后，果然又变成了银发少女。
“爸爸”
“乖乖乖…等下先别舔了，你衬衫呢…快穿上…”
可惜团团穿的衬衫不像苏莉莉的衣服那样属于身体的一部分，来回变换的时候没法一起变，这在将来无疑也算是一种麻烦。
要解决这种麻烦，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她的变化可控，或者能够一直保持人形态。
酒心巧克力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吃一次就维持一段时间。
不过团团却表示，她体内的能量，是会成长的。
具体表现，则是她的尾巴上。
“意思是，哪天你长出了第二条尾巴，能量就会多一些？”
“喵”
“最终如果九条尾巴长齐了，你就可以永久维持形态，并且随意变换了？”
“喵”
秦仁若有所思，让少女撅起来，稍微检查了一下，不由笑叹：
“你现在可是一点儿成长的迹象都没有，想长满九条尾巴，得猴年马月了吧？”
“呜…”
这算是戳中小狐娘的痛楚了，当即就有些郁闷地趴在秦仁了怀里，耳朵连同尾巴一起耷拉了下来。
“好了好了，没事的，总会有那一天的。”
秦仁看她可怜姑且还是鼓励她一下，好好地把酒心巧克力作为九尾专属的能量块收了起来，至于尾巴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
然而，秦仁不在意，并不意味着小狐娘自己不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