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
秦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的卖多少东西啊！
“是啊！我们也以为是我们数错了！但是我们并没有任何错误！的确是十贯钱！大小姐，您可是不知道，今天这个店子里差不多都被搬空了，就连您担心卖不出去的绢花都卖出去了！”
宋凝蕊点头。
“看来是我小瞧了本地的购买能力了！”
“不是！大小姐，不是您低估了他们！而且没有银子的百姓太多，寻常一个碗碟都要五文钱，成色好一些也要十几文、大几十文！大小姐的东西便宜，寻常那些舍不得买东西的人看着价格便宜，自然会掏钱买了！”
宋凝蕊点头。
“就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个买卖应该只是前几天很火热，后面就会慢慢的变得冷淡了！所以等最开始的这一段时间过去了之后他们就应该会想要好一点点的东西，你就需要选一些质量还算可以的价格不算太贵的东西放到店铺之中！”
最开始解决的是从无到有的问题，等有了这些东西之后他们就要开始想办法换一些好一些好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就是第二波！
“那那些便宜的东西呢！”
“这大晋不是只有一个长阳县，而且大晋不是只有长阳县的百姓需要这些！我知道胡四有些本事！所以你可以开到其他的镇上去！一段过了头几天就开始换好一点的东西！”宋凝蕊想要开一个连锁店，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精力去做什么事情。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卖不出去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缺要便宜东西的百姓。就像是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自然有下一茬！
“是！”
宋凝蕊看着管事的人出去了。
秦姨娘才看着宋凝蕊：“大小姐，这……”
“你不用担心！我去看过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问题！百姓需要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要低得多！做生意嘛！不过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人廉我转的过程罢了！”
这十六个字看着简单，但是真的想要做起来却是非常困难的！
秦姨娘惊讶的看着宋凝蕊。
大小姐不是从未经商吗？那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回去吧！父亲明天应该会回来了！我开这个店就像是闹着玩的一样！但是就是这样闹着玩的把戏很快就会遍地开花！我的好好谋划谋划，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第二天宋祁和秋枫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在荆州久留。
宋凝蕊还担心着自己的铺子！不过让人去看了两次没有任何问题，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不过今天竟然比昨天还要火爆一些！
宋祁一回来就找了宋凝蕊去说话。
“父亲这是怎么了！一脸不悦！难不成我和姨娘选出来的礼物让您在黄大人面前丢脸了！”这汝窑的梅瓶可是前朝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让人挑出什么问题来！
还是说这个黄大人这么不识货？只喜欢银子？
“倒也不是！我们在荆州住在驿站的时候差点遭贼，还好你让秋枫跟着我才避免了这件事！”
宋凝蕊挑眉。
“这么明目张胆吗？那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那些人被识破之后马上就跑了，穷寇莫追！我也就没有让秋枫过去将人带回来！但是当时秋枫说给那人身上放了追魂香，后来在黄大人的寿宴上发现竟然是王远身边的人！”宋祁气得一拳锤在书案上。
宋凝蕊倒是觉得这是预料之中！这湖广行省真的和父亲有直接利益关系的除了王远她也想不到任何人！
“那父亲要如何！”
“自然是让那王远付出代价！我不是他能算计的人！”
“父亲！现在还不是动王远的时候！您来刚刚来了长阳县不要一个月的时间，您就将县丞换掉这会让您身边的人人人自危，他们不会真心跟着你做事！同时您也会让您的上峰觉得您太急功近利！您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很好，所以您现在就算是知道是王县丞，也只能先隐忍！您可以将王县丞所有的罪证全部记录下来！据我所知，王县丞的背后是知府大人，而黄知府和同知大人面和心不合，所以您可以利用这一点！但不要太明显！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到那一步，您需要做的是让王县丞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得以才会忘性！让上面的人不能容忍他，比您亲自动手要强！”
宋凝蕊看着宋祁，心道这样说应该非常明显了吧！
宋祁自然听得懂，不过是官场上的老一套罢了！
“我知道了！我心里只是非常生气！从我来了长阳县之后就处处被掣肘，现在王远甚至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容不下他！”
“您别生气了！天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嗯！听你姨娘说你开了一个铺子！”
“嗯！不过是玩玩罢了！这铺子今天已经有人在留意了！想必是开不了几天的！我抢了别人的生意，只怕他们会群起而攻之！所以父亲，不出五天应该有人会将这件事上报然后您会受到训斥！我会将这个铺子关闭！不过我不会在这里开，却会在别继续开！您还记得之前护送着我们来长阳县的那个胡四吗？”
宋凝蕊本来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宋祁知道，但是以后要做的事情太多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父亲吧！
“记得！”
“我之前我以为他是韩国公世子请过来的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以韩国公世子的能力，和江湖上的人接触的少！所以这人应该是柳大人派过来的！”
一开始宋凝蕊是怀疑，但是后来宋凝蕊要拾叶去查之前黄大人寿辰礼单的事情的时候，那速度和详细的东西让宋凝蕊心中肯定了胡四的身份。
所以现在宋凝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来评价这件事，不接受吗？自己没有这么傻！但是真的接受，又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回报柳彦的恩情！
实在是有些难办！
“柳大人？”宋祁瞪大眼睛。
柳彦吗？宋祁上下打量了宋凝蕊两眼，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柳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难不成真的喜欢大丫头不成！这可怎么是好，宋祁几乎可以预料到以后自己不是会得罪柳大人就一定会得罪韩国公府！
“是！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请了胡四手下的人帮着做一些事情的！我是雇请他们，并不是想要他们终身为我效力！而且既然柳大人有这个心思，我就想办法利用就是了！父亲，您只管好好做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有我和姨娘在！”
宋祁看着宋凝蕊，心中五味杂成。
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就偏偏不是个男孩子呢！要是宋凝蕊是个男孩子，现在应该能考中举人了吧！
“那就你多操心了！”
宋凝蕊点头。
“父亲做官比女儿通透，但是女儿其他的方面要比父亲通透！我们在长阳县肯定要有自己的产业的！这样我们才能手中有闲钱给家中的长辈买东西回去！三节两寿的礼总是不能缺的！”
宋祁点头。
宋凝蕊和宋祁关在书房里商议了半天，直到要到吃午饭的时候宋凝蕊才从厨房你出来。
宋凝蕊回了内院，这才问起那时候在客栈的事情。
“怎么回事！你们这一行是不是很凶险！”
秋枫摇头，这样的程度怎么可能算的上凶险呢！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以为大人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才敢下手！当我真的亮兵器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都跑掉了，不过是一群有心没胆的怂货罢了！”
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了，那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是仗着自己人多罢了！
“没事就好！还好我让你跟着去了！不然这件事还不知道会闹出个什么结果出来！”
“大小姐放心！有我和拾叶在！定能护的大小姐周全！”
宋凝蕊只是笑笑，转眼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
这南方的天气湿冷，其实宋凝蕊更喜欢北方的地龙。
“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你们帮我传一封信给骆大人吧！今年骆大人应该不会回京城过年了！一个人在荆州孤零零的，就不如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拾叶和秋枫对视一眼，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王远回了长阳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外室那边看看那外室的情况。
王远的外室是一个落魄人家杜家的小姐，名唤娇娘！长得面容姣好，性子柔顺，在王远身边就算是不说话都能让王远心中熨帖。
杜娇娘如今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但是还是保持着那弱柳扶风的风姿，看着让人心疼。
“今天天冷风也大，你怎么还站在外面！赶紧进去！别吹着了！”
完全是不同于对待自己发妻的态度。
“我心里记着老爷这几天应该是要回来了！所以我就想要在门口等等老爷看老爷会不会过来看看我！这不是等到了吗？”林娇娘娇羞一笑，王远的心里顿时酥了一半。
“好了！赶紧进去吧！手冻得冰冰凉的！”
陪着林娇娘半晌，直到晚上天要黑的时候王远才打算要回去。
林娇娘柔弱无骨的依靠在王远的胸前，半抬着头温声细语的道：“老爷晚上要回去吗？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吗？老爷！”
王远看着林娇娘，心中发疼，越发的憎恨宋祁了。
要不是因为宋祁横插一杠，现在娇娘已经进了他们家的家门了！
“娇娘！你听话！”
林娇娘只是含着泪勉强的笑笑。
“老爷您回去吧！太太肯定还在家中等着您呢！”
王远抱着林娇娘半晌，到底还是只能站起身离开了！
等王远走了，林娇娘这才神色转冷。
“看来和王县丞是靠不住了！”
王远回家，心里本来就不太舒服。
刚端着饭碗准备吃饭，王太太看着王远蹙眉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安平这段时间，安平县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远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宋大人的大女儿可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在安平县城开了一个铺子，将整个安平县城和附近县城的生意都抢光了！这几天她的铺子里都是人！其他的铺子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王远这才来了兴致。
“什么铺子这么好的生意！”
“还能是什么生意！不就是一个杂货铺吗？但是人家卖的便宜啊！这下子所有人都过去了！当真是太过分了！这几天爹都愁的吃不下饭了！”
王远不解。
“你们家不是做粮铺的吗？怎么现在还有心思管杂货铺的事情！”
“我们家可有好几家杂货铺呢！听那宋家大小姐的意思，是打算还去别的地方再开一家！还准备去荆州开一家！那不是不给别人留活路是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宋大人这么厉害，竟然放任自己的家人明目张胆的经商！”
王远眼前一亮，他似乎找到了可以扳倒宋祁的法子了。
“先吃饭吧！我知道了！我会去和黄大人说的！”
腊月初二，下了第一场雪！
早上起来，宋凝蕊看到的不是地上的雪，而是树上的雾凇。
她很多年没有看到雾凇了！
记得上辈子在老家的时候，冬天满山的雾凇，太阳一出来金光闪闪别提有多好看了！
秦姨娘看着宋凝蕊笑着到：“大小姐，今天天冷！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想要看看外面的冰天雪地!”
“京城现在应该已经是一片白雪皑皑了！大小姐在京城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没有看够这满天地的银白吗？”
宋凝蕊哑然失笑，倒真的是这样！
“进去吧！”
刚准备进门的时候，清音低声道：“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宋凝蕊点头，看着秦姨娘道：“等会有人过来送木炭！姨娘带着人过去好好清点一下！”
“诶！”
宋凝蕊带着秋枫去了前院，宋祁正在书房等着宋凝蕊。
“父亲，是铺子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