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干，能行？”
这是詹诺竹再见到谭振华之后，问出的第一句话。
“什么不行？”谭振华斜着眼睛反问道。
“可是你列在那些清单中的装备，很多我们自己都没整瓷实啊？”
“那不是正好吗？你想想看，这些装备一旦到了伊波斯，立刻就能走上战场，也马上就能检验得出其作战能力的好坏，能在实战中检验一样武器装备的性能，那是多么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再说了，有人甘心情愿地掏钱给我们当实验用的小白鼠，这是多好的买卖啊？对不对？别的不说，就说这c3i系统，瘸子，你不要告诉我咱们所没在偷偷摸摸地预研啊？但是这种东西，咱们谁都没真正上手搞过，那么，这里面哪些因素对作战性能的影响最大、哪些设备的关键点在哪里，又有那些最容易出毛病的地方，这些问题，不依靠实战检验，能妥善地解决吗？”
“心甘情愿这词放在这儿是不是有点用词不当……再说这么干，会不会有些不够地道？”詹诺竹摸着下巴迟疑道：“我寻思着，波斯人又不傻，他们会轻易地答应自掏腰包给咱们当小白鼠？”
“所以我才说要一步一步来啊。”谭振华浑不在意地说道：“你看，咱们还举这个c3i的例子，咱们完全可以先从所里最拿手的雷达开始么，先建立一套完整的地面多波段预警雷达网，这个算是最成熟的技术；再将这些雷达的数据通过网络交联在一起，建立一个最基础的数据汇总中心，再然后在这个数据汇总中心里交联上实时通讯系统，再然后将人工信息筛选升级为计算机自动筛选、再然后将武器系统的指挥权限也交联到这个网络中来……”
“怎么我觉得，你要折腾的这个项目，6年它也搞不定啊？”
“嘿嘿嘿，6年怎么能够，就是16年它也不能完成啊？你要知道，随着电子技术的不断发展，武器系统的不断升级换代，这些势必会带来更大的的数据量和更高的处理需求——矛与盾，从来就是交错升级的，也就是说，这套系统波斯人要么干脆不上，但凡只要上了，就必须不断地升级以适应更加复杂的战场需求——除非整个中东地区止戈为武，战火平歇，可是，那种情况啊，我觉得，在我的有生之年恐怕是看不到啰！”
“我明白了。”詹诺竹点了点头道：“你这30个亿还只是给波斯人上了个套，只要他一点头，特别是这套看着特别管用、特别吸引人的c3i系统，只要一上啊，他就离不开这套体系了，而且今后所有的装备，都必须以能融入这套体系为采购标准，也就是说……”
“嘘……别说出来啊，这可是长期饭票，轻易不能暴露滴！”
“嘿嘿嘿嘿，好小子，难怪你能在短短时间里挣下这副身家，这坑人的本事啊，还真是脑子一转就来了啊！也不知那么老实本分的老谭和徐芸怎么就能生下你这坏小子来的。”
“喂我说瘸子，怎么说话的啊？什么叫坏小子，什么叫坑人？我可告诉你啊，小爷这可是为了伊波斯的长治久安这想才着帮他们一把——你还别不信，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不消5、6年，波斯人得敲锣打鼓地上杆子给我送锦旗你信不？”
“我信你个大头鬼！”
“赌点啥不？”
“不赌，打死我也不赌，我都听人说了，你小子但凡打赌必出老千……”
“……特么的哪个不开眼的在背后编排小爷我，难道不知道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玉树临风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健壮阳光学富五车文武双全风流倜傥一诺千金诚实可爱小郎君的名号？”
“……你话多，你有理行了吧？”
好容易将日常的杠抬完，谭振华却又忽然想起一事，他一捅詹诺竹道：“我说瘸子，我这几天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不过这主意有点馊，你想不想听？”
“你这主意原本就是个大大的馊主意好不？还能更馊？”
“嗯，这回馊的姿势不太一样，原来那些啊，馊的方向都是对外的，这回这个呢，馊的方向却是对内的。”
“对内你也馊？”
却见谭振华嘿嘿一阵冷笑道：“前几天去见你父亲詹老将军的时候，他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巴铁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瘸子，你就能保证，咱们的内部就是铁板一块了？”
“咝……振华，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詹诺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被谭振华的这番话激起了一阵波涛汹涌。
从1979年开始的改开，至今已经六年了，这六年来，眼看着华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渐有起色，特别是南方的沿海城市，发展更是一日千里。在全国的首个经济特区深川，高楼大厦正一栋栋地平地而起，就连这宁都城里，也拔地而起了37层高的金陵饭店，人们的口袋日渐充盈，市面上的物资越来越丰富，取消各类票据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但是，在这一切繁荣的背后，詹诺竹却也不得不承认，暗流涌动。
打开了国门，涌进来的当然绝不仅仅是先进的技术、充盈的资本、广阔的视野，也有被越来越丰富的物质刺激起来的各种欲望以及一些明里暗里的不速之客。
他们心怀叵测而来，用手中的物质、金钱、美色为诱饵，寻找着每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从事着不可告人活动，企图达成他们阴暗的目标。
无可否认的是，有人动摇了，有人沉沦了，有人堕落了，他们为了那点物质的享受，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忘记了自己原本应该守护的职责。
暗战，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谭振华的话给他提了个醒，有些事，不得不防！
他的神情郑重起来，沉声问道：“振华，说说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