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
最难还的东西。
其实是人情债务。
就因为当初聋老太太给了杨厂长一个勉强算是救命的馒头，继而落了个如此下场。
虽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说辞。
但是他付出的代价。
太大了。
毁掉了自己不说，还连累到了那位大领导，今天的厂委会上，被李副厂长逮着好一番大做文章。
“老太太，我尽力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尽力了。”
杨厂长脸上涌起了无尽的苦涩。
他没想到聋老太太会追到轧钢厂来询问这件事。
也好。
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总比聋老太太背后胡乱猜测强。
“杨厂长，老太太她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老太太是认为我。”
杨厂长挥手打断了易中海的解释。
事情已经发生了。
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就算解释出花来，他也是被收拾的下场，谁能想到一出不被杨厂长看在眼中的所谓小事情，会成为灭杀杨厂长的大棒。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虽然脑袋上还扛着厂长的头衔，但是轧钢厂已经没有了杨厂长的容身之地。
也算还了聋老太太昔日馒头的恩情。
“我不负责轧钢厂的管理工作了。”
杨厂长语调很平缓，就仿佛在叙说一件跟他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似的。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都以为杨厂长高升了，更进了一步，两人的脸上涌起了满是算计的表情。
易中海和秦淮茹在轧钢厂没法待，凭着易中海八级工的身份和名头，跟着杨厂长去别的工厂当八级工，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将秦淮茹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电光火石间。
四合院养老抱团成员便有了主意。
“小杨子，这是。”
聋老太太后面想说好事情三个字来着，只不过她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杨厂长的答案给吓懵逼了。
“我被降职了，不在负责轧钢厂的日常管理工作，去学习组报道，老太太，昨天晚上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但我没有做成功，代价就是我离开了轧钢厂，现在的处境，您也看到了，我真帮不了你。”
聋老太太心里涌起了一阵后怕，幸亏没把那三个字给说出去，要不然也就剩下了丢人现眼。
易中海人也麻了，怎么刚想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就被办法给熄灭了他的想法。
杨厂长被撸，易中海靠谁？
要是没有聋老太太，易中海估摸着现在还是一个七级工。
“杨厂长，我们。”
“别说了，再说什么也都晚了，回去吧。”杨厂长的语气，听不出好，也听不出坏，但却叮嘱了一句易中海，“易中海，你也是厂子里面的老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杨厂长摆手。
让聋老太太和易中海两人离开。
两人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伪君子掺扶着大院祖宗，出了杨厂长的办公室，出大楼的时候，依稀听到了恭喜李副厂长之类的声音。
结合杨厂长办公室内看到的情形及刚才听到的声音，傻子都猜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害了杨厂长，成了李副厂长的助攻。
“唉!”
一声叹息。
从易中海嘴里飞出。
聋老太太的关系在轧钢厂没有了用武之地，他易中海又该怎么办？
想必除了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之外，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回四合院的一路上，易中海还在琢磨，到底哪里出现了错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从棒梗偷鸡那会儿开始吗？
也许是吧。
……
天下没有永恒的秘密。
易中海背着聋老太太来轧钢厂找杨厂长的事情，在某些有心人的传播下，以笑话的形式急速的被无数人获知。
众人给其起了一个名头。
叫易中海找家长未果。
意思是易中海在轧钢厂受了委屈，没办法了，跑回了四合院，将四合院的大院祖宗聋老太太请了出来，想要让聋老太太替她出头，却没想到杨厂长因为易中海的事情，被撸掉了职位，易中海没办法，哭鼻子的背着聋老太太滚回了四合院。
也不知道那位神人编排的易中海，这个故事中，易中海成了聋老太太的儿子，聋老太太是易中海的妈。
说什么母子齐心，其利断金。
傻柱知道这事的时候，还是从刘岚和缺根弦两人嘴里知道的。
一时间有些愣神。
嘛玩意。
易中海是聋老太太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聋老太太要是易中海的妈，等等，有可能。
“傻柱，别愣神，你就说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知不道啊。”傻柱看着刘岚，“你听谁说的？”
“人们都说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是母子，要不然易中海为什么一遇到事情就请出聋老太太啊。”
“我真不知道。”
“亏我还想给伱介绍个对象，结果你就这个态度，算了，那对象的事情，你也别想了。”
傻柱一把拽住了刘岚的胳膊。
脸上的表情。
带着几分委屈。
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哪家的姑娘？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啊？出身好不好啊？什么时候能见面？你跟我说说。”
整个一个猪八戒附身。
成二师兄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易中海是不是聋老太太的儿子？”
“有可能是吧，也有可能不是。”
“这还像一句人话。”
“刘岚，哪家的姑娘？”傻柱不好意思的摩搓着自己的手，“她今年多大了？人长的精神不精神。”
“焊接车间有个名字叫做梁拉弟的寡妇，你知道吧？跟你年纪差不多，我们两家人住的不远，你要是有想法，我帮你们说和说和，人家有儿子，有闺女，你娶了她，也算一步到位了，省的你忙乱了。”
傻柱一听对方是个带娃的寡妇。
人就变成了泄气的气球。
取个带着娃娃的寡妇，莫说别人，就许大茂那个憋孙，一准拿话挤兑傻柱。
一院同龄人。
大家出身都差不多，还都是轧钢厂的职工，他们娶黄花大闺女，傻柱就得娶带着孩子的寡妇。
凭什么啊。
许大茂是电影放映员，傻柱比不过，但傻柱轧钢厂二食堂主勺班长的身份，怎么也比闫阜贵的大儿子强吧，人家一个临时工能娶一个名字叫做于莉的黄花大闺女，他正式工，有房子的主，一步到位的给人家拉帮套。
傻柱摆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不同意？”
“我同意个茄子。”
“傻柱，我听人说，说你们何家的男人，都喜欢寡妇，都有喜欢寡妇的那个作风。”
“秦淮茹那事，我被骗了啊，昨天晚上妇联到我们大院，人家就是这件事来的，说易中海和秦淮茹两个人合伙算计我，要让我便绝户，为易中海两口子养老送终，再然后今天就是易中海和秦淮茹被驱赶的下场。”
“这么说你不喜欢寡妇。”
“我有病啊。”
“那我给你张罗一下。”
“刘岚，说给张罗，就给张罗，别说了不算，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你瞧好吧。”
傻柱扭头看到了缺根弦。
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
“好人不长命啊。”
“嗯。”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的傻柱，瞪圆了他的眼睛，指着缺根弦，“缺根弦，你给我说清楚了，怎么了，你别诅咒我行不行。”
“我也给你张罗对象去。”
“都去吧。”
“还不能走，傻柱，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易中海为什么不领养孩子？明知道绝户，明知道自己有可能被吃绝户，为什么算计别人给他养老？”
刘岚的问题。
傻柱没法回答。
莫说是他，就是四合院内的那些街坊们也都想不明白易中海为什么会这么做，估摸着真相只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两人清楚。
……
四合院。
贾张氏、秦淮茹、一大妈三人苦逼巴巴的等着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回来，看到两人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都急忙迎接了上去。
每个人的面上。
都布满了焦急的表情。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自然要上心几分。
都是钱啊。
要是聋老太太出面说动轧钢厂，收回了对易中海和秦淮茹的处罚，就更加完美了。
“当家的，怎么样？事情办成功了没有？”
一大妈语气急切。
第一个追问起来。
在傻柱跟易家决裂，秦淮茹要被改嫁的情况下，易中海两口子的养老便只能靠钱，要是今后十年，每个月只能拿三十六块五的工资，他们将来的养老便也成了养老，莫要忘记了，聋老太太还想吃点好的。
“她一大妈，你这就是多余担心了，咱一大爷是谁，轧钢厂的八级工，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但是必须要给咱一大爷一个面子，老太太又出马了，就没有老太太办不成功的事情。”
贾张氏说着自以为是的话。
还朝着秦淮茹求证了一下。
“淮茹，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老太太出马，一个顶两。”
秦淮茹点了点头。
目光却关注到了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祸事临头的脸颊上。
心里咯噔了一下。
事情要是真的如贾张氏说的那样，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不会是一副天塌地陷的祸事临头的表情。
难道是事情没有办成功？
“一大爷，老太太，事情是不是不怎么如意？”
易中海瞥了一眼问话的秦淮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们，心里暗叹了一下。
掺扶着聋老太太朝着自家走去。
同时撂了一句话出来。
“屋内谈。”
贾张氏瞅了瞅秦淮茹，跟在易中海的屁股后面进了易家，秦淮茹又跟在了贾张氏的身后。
转眼的工夫。
院内便失去了贾家人和易家人的身影。
“呸!”
一声嫌弃的声音。
在街坊们耳畔响起。
说话的人赫然是二大妈。
只见二大妈朝着易家的方向，恶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
低声朝着街坊们吐槽起来。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就是丢人吗？依着我的意思，肯定没有办成事情，要不然易中海刚才就当着咱们的面说了，没说，还专门躲到他们家去说，一准是碰钉子了。”
“不可能吧，一大爷和聋老太太出面，还有办不成功的事情吗？”
在四合院街坊们眼中。
易中海加聋老太太的组合，就是横行无忌的组合。
这也是他们被拿捏的根源。
“能一样吗，昨天晚上你们又不是不在，妇联的人都出面了，说今天要质问轧钢厂，我们当家的说了，说易中海和秦淮茹这事情要是没有曝光，还可以内部处理，这要是惊动了妇联，给轧钢厂抹黑了，轧钢厂能轻饶得了易中海和秦淮茹才怪。”
“二大妈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傻柱有钱了？”
“易中海赔偿傻柱七百多块，秦淮茹赔偿了傻柱三百多块，前段时间傻柱又朝着秦淮茹要了五百多块的借款。”
“一千多块，这么多的钱，怎么花啊，三转一响的钱都够了。”
“傻柱今年三十了吧，我家有个侄女，死了老公，带着一个男娃和一个女娃。”
“狗蛋娘，你呀，省省心吧，傻柱一千多块的存款，娶个大闺女怎么了？城内的女娃娶不上，还不能娶乡下的女娃吗。”
“我家乡下有个妹子，比傻柱小十岁，没准能谈谈，我现在写信去问。”
“我有个妹子就在城内，我现在就去找她问问。”
傻柱被算计的真相曝光。
洗白了傻柱喜欢寡妇与寡妇不清不楚的人设。
易中海和秦淮茹赔偿给傻柱的钱款，应了那句俗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在一千多块的份上，都把傻柱当成了香饽饽，一扫往日了视傻柱为洪水猛兽的做法，都想方设法的为傻柱张罗起了婚事。
除了狗蛋娘想给傻柱介绍带娃寡妇之外，剩余的街坊们都把心思放在了给傻柱介绍黄花大闺女这件事上面，别的不说，就冲傻柱手中那一千多块的存款，足可以让她们行动起来。
有的给自己的侄女或者外甥女写信，还有人认为写信太慢，直接拍了电报，就两字，速来，也有人打起了工友妹妹的注意，想方设法要把工友妹妹说给傻柱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