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娜突然这么一问，艾隆德坐不住了，有点生气道：“艾芙娜，你在说什么！小孩子不可以说爱情。”
女儿的心思写在脸上，他看在眼里，不是他的宝贝永远不嫁人，但怎么都不可以嫁给杨飞。
看到那小子就莫名讨厌他。
“艾芙娜，以后你会知道的，不是现在，好了，我也该走了。”迪斯托尔对艾芙娜笑笑，喝完瓶中酒，戴上面甲，罩上兜帽，不忘叮嘱一句：“艾隆德，最迟三天，我会带黑龙过来，你除了安排部下对抗蛮族，这把剑也多花花心思，睡觉那种事情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撒有那拉。”
迪斯托尔走得轻松写意，好像将月光之城当他家后花园一样，几步就没了人影。
“爸爸，我不觉得迪斯托尔是邪恶之人。”艾芙娜望着迪斯托尔离去的方向，对父亲道。
艾隆德不置可否：“这个人太不可捉摸也太强大，善恶只在他一念之间，他们东方人有句话叫……嗯，我想想……”
揉了揉眉头，思索了会：“哦，对，叫翻手成云、覆手为雨，不过他终究是个讲信用的人啊。”
艾隆德不知道低语森林还能撑多久，蛮族的攻势一波强于一波，不谋成先谋退，精灵的血脉总要延续下去，所以迪斯托尔开出的条件，他无法拒绝。
“愿月光女神庇佑，光明终将战胜黑暗。”艾芙娜祈祷道。
……
在钢铁堡垒外，艾布特指挥军队布置好陷阱，缓缓后撤，他有趋吉避凶的直觉，能预感到有军队蠢蠢欲动，只不过他很迷惑，他的军队在攻城之时，对方为什么没来突击他的侧翼？
正面有‘神王’把守的坚固城墙，如果侧面再来一队骑兵两面夹击，他的队伍首尾不能相顾，不败都难，结果神王并没有这么做，难道他终究还是老迈昏聩了？或者是老家伙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
钢铁堡垒在夜色中显得黑黢黢的，如同一头巨大无比的睡狮，城头的神王阿瑟·多兰，手里的屠龙之刃发散着血色火焰般的光芒，恰似睡狮睁开了它一只眼睛，时刻准备择人而噬。
艾布特越看越觉得不妙，指挥军队加速后撤。
佟丽莎见到敌人的火光一点点后撤，又急又恼，打了三天，对方人困马乏，加上天寒地冻，肯定是要撤兵了。
人家趁着夜色撤退，不跟你玩儿了，还没办法追，多憋屈。
这也就是杨飞好说话，换了沈老三能支援这么多武器火药，他不得把赫克的庄园都要一半过来啊？
佟丽莎小步走到伫立在城头的男人身边，小声问：“他们退了，你要不要休息下，这几天你都没合过眼。”
杨飞左手扶着箭垛边沿，右手的刀垂在身侧，面向远方，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佟丽莎顺着杨飞面对的方向看，排成方形或者长条形的星星片片的火光正在缓缓远离，心有所悟：“这个艾布特不愧是你的敌人，不论进攻或者撤退，都有模有样的。”
杨飞依旧没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所做的和你得到的，不对等，换了我是你，我也忍不了。”佟丽莎掖了下披风，天真的好冷，接着轻声道：“以后我能给你多少方便就给你多少，不能让你太吃亏了……行吗？”
佟丽莎活了二十多年，除了神王阿瑟·多兰、曼琳妮俩人，就没对谁用过这么低声下气的商量口吻。
结果，人家不领情，照旧不动也不发声。
什么事情你说一句我回一句，那还能交流，光一个人说，另一个不搭理，那话题还怎么继续下去？
不觉有点小气恼，你这家伙胆子肥了是吗？
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臂弯，人老先生还是没动静。
佟丽莎借着火光，细看了下……
杨店长人是站在不倒，可眼睛已经闭上了。
挂了？
佟丽莎吓了一大跳，伸手按在杨飞的左胸口，那颗心脏跳得可有力了，隔着黑龙皮护甲都能感觉到。
原来是睡着了啊……
这几天他就没合过眼，让他好好休息吧。
佟丽莎身子贴近杨飞，展开披风将俩人一起裹起来，这时候，任凭寒风凛冽，也只有他和她。
……
拂晓刚至，天光昏暗，佟丽莎还让杨飞靠着自己多休息一下，突然城南喊杀声震天，城头上的士兵都被惊醒了。
什么情况？昨晚敌人不是退了吗？难道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所有人架火炮的架火炮，装弩箭的装弩箭，根本来不及看情况，先把防御搞起来。
不过这也就短短几息之间的事情，大家看明白了，神圣骑士团几千骑重骑兵疾驰着自西而来，犹如出闸猛虎，人喊马嘶，勇猛彪悍。
可这有什么用？敌人早退的干干净净。
杨飞收刀回鞘，身旁的佟丽莎一脸怒容：“赫克和索阿斯这时候来摆什么样子？要抢功就明抢，我和兰斯不会在乎，现在敌人都跑了，做这一出戏给谁看？”
“不就是给我们，给所有人看嘛，到后来他能得个名正言顺，还有心安理得。”杨飞笑道，捏了下佟丽莎的手：“后面没精灵骑士什么事情，我先走，该黑心商人杨店长出现了，玛德，你说这事怪不怪，做事的要藏头露尾，不干事的，却冠冕堂皇。”
“你不生气？”佟丽莎问。
“我生什么气？龙生龙，凤生凤，我是老鼠的儿子，打打地洞就挺好。”杨飞自哂道。
“胡说，尊贵的曼琳妮的儿子怎么会是老鼠，怕是个老虎吧……”佟丽莎轻笑了下，猛地换了脸色，手一指城下：“不好，赫克他们中了艾布特的陷阱！”
艾布特退的并不匆忙，陷马坑、尖刺地桩准备了不少，赫克和索阿斯一路高歌猛进，原本想捡个没人要的土豆，没想到捡到手里才发现是个烧红的铁疙瘩。
前队或掉坑里或被尖刺地桩刺翻，后队的骑士又刹不住车，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一个没见着，神圣骑士团倒伤亡了不少人马。
杨飞的脸被黑龙面甲遮住，佟丽莎看不到他的脸色，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
跑回海盗酒吧后的屋子，娜仁托娅正坐在他的床沿等着。
“娜仁托娅，还是你懂我的心啊。”
杨飞扯下面甲丢给娜仁托娅，又脱短甲手套长靴，娜仁托娅用已经装备好的湿布帮着擦上面的血污。
“天还没亮的时候去过一次，裁决团的人告诉我敌人都快撤完了，我想你总该回来了，一等就等了好久。”娜仁托娅边擦边说。
“还好你在，欸，我干净的骑士服在哪？”杨飞问，可能娜仁托娅等他的时候没事做，帮他将狗窝整理的井井有条。
但对于乱惯的人来说，乱的时候能找到自己放的东西，一旦整理好了，他反而找不到了。
“在那边箱子里，最右面那口。”娜仁托娅指了指，伸脚踢了踢旁边的一只扁箱子：“你的武器和护甲放这里，藏床底下。”
“行，你考虑周到，先别擦了，我自己擦，你帮我喊人烧热水去，这次为了装英雄，我尿裤子尿了五次。”
娜仁托娅一愣，神谕之人尿裤子？
杨飞哈哈笑道：“我也只跟你私下说说，有吃就有拉，我憋着没把屎拉在裤兜里面就很好了，你可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一裤裆尿被冷风吹干，一瓶酒下去，没憋住又尿又干，这滋味，简直……欸，不说了，快叫人烧水，我得好好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