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淡然的伸出素白的手指将面前的玉佩拨开。
“玉佩是吗?”她慢条斯理的露出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不好意思,我最不缺的就是玉石珠宝。”
阮真看到她那玉镯面色冷凝,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那里。
这玉镯色如凝脂,泛着温润光泽,古朴而又大气,无论从玉的质地还是雕刻工艺,地整个王朝内都是不多见的。
她虽是阮国的嫡公主,但她还有兄弟姐妹,甚至还有许多王室族人。珍惜的宝物她见过不少,但并不是所有最好的东西最后都归她所有。
但归荑不一样。
她是归族的继承人,也是神女唯一的女儿,归家自然是将最好的留给她。
同时,到目前为止,她还是莫君唯一的女儿,莫国唯一的嫡长公主。莫君莫问青没有家族亲人,当年是因为辅佐王上登位而被分封。他虽然对归荑冷待了十多年,但莫国王室的珍宝他倒是给归荑送去了不少。
可能是心底多少还是觉得愧对,送给归荑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的。
因此,阮真在上下打量过归荑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面前的女子虽然看起来穿戴得简单素净,但无论是发簪,还是耳饰,还有腰间的玉佩……无一不是极品!
她在王后面前向来受宠,但就算是自己作为王后的姑姑,也没有就这样把这些极品珍宝随意穿在身上,还出来随意逛!
姑姑的各类珍宝,向来是由专人保管,平时只戴一两件,多是重要的场合才多选出几件装扮,好盛装出席。
面前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能拥有如此多的珍宝,想来身份定不俗。
姑姑说过,要自己尽量交好强大的贵族和王侯,以后也好给表哥添一份助力。
“原这样。是在下失礼了,只因我太喜欢这块石头了,还请世女勿怪。”
阮真大方的收回玉佩,态度真诚的表达歉意,随后温和的笑道:“我们能同时看上一块玉头,这也是缘份,不知世女府上是哪里,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玩。”
“不必。我向来喜欢安静,不喜欢被打扰。”归荑依旧很不给面子,甩下这句话径自离去。
“公主,这人也太不识好歹,您这么……”
“去!跟上她,查查她的身份。”阮真收起脸上的温和,沉着脸吩咐。
“是,公主!”一旁默默随侍的一个男子应声。
阮真看着归荑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几分算计。
归荑走出不远,就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她心中冷哼一声,方向一转,向人群集中的集市走去。
对于阮真,归荑也是再了解不过。
她不过就是想查自己的身份,若自己身后的势力强大,她定会想方设法,想让自己成为百愿的助力。
“你说什么?跟丢了?”阮真脸色难看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那女子似乎练过武,动作十分敏捷。她有意往人多的地方钻,加上她一身穿着又看着普通,所以……所以跟丢了。”男子以额贴地,恭敬而又卑微的回话。
阮真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砸去,“蠢货,没用的东西!”
茶水撒了男子一头,浸湿他的头发,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但的鬓角被茶杯砸破,血水混着茶水一起往下流。
但那男子却好似丝毫没有感觉,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庆幸这茶水正是公主要喝的,水温不是很烫。也庆幸着公主的手边,是一杯茶,而不是什么利器。
“是下奴无能!”男子更加恭敬的认罪,甚至不敢祈求主人宽恕。
“滚下去领罚,没得污了我的地方!下次再办事不利,我也不会要这么没用的人。”阮真嫌恶看着一身狼狈的男奴,像是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公主的那个侍女在一旁看着,虽然心底有几分不忍,但她一直规矩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
她和下面跪着的人一样,都是奴隶,生死都掌在公主手中。他们因有些能力,为公主办事,比起其他奴隶来好一些。听说那些做苦力的奴隶,有时甚至还比不那些牲口……
一样都是奴隶,她哪有资格为别人求情,自保都来不及呢!
“多谢公主大恩!”跪在地下的男奴感激道。
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接受怎么残酷的惩罚,但能受罚说明他还能活着。若真成了公主口中无用之人……主人弃之不用的奴隶,除了死还能有什么下场?
待那人退下后,侍女小心的对阮真道:“公主为何追查那女子的身份?若是她的身份……足够高贵,怕是会在王后心中占有重要的份量,那对公主将很不利。”
“哼!若她真能帮助表哥,我不是不可以多忍她些时日,若她敢肖想表哥……”
阮真阴冷的笑道:“我自有办法让消失。”
临湖别院。
百谨回来后去见归荑,却在窗外看到她正认真的雕刻着手上的石头。
她做事很认真,时而微微皱起秀眉,似乎在细细的思索。面前摆着一整套雕刻的用具,她一双素手随意的在这些看似外形差别不大的用具之中切换。
她似乎对于雕刻很是熟悉。
百谨并没有进去打扰,站在窗外看了会儿就离开。
当天边染上晚霞时,归荑终于大功告成!一走出门,就看到院子里烹茶的百谨。
“公子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百谨抬头含笑点头,递给你她一茶香茗,“都处理好了!”
“实在抱歉,本来说好带你好好在传方城游玩的,结果我自己却先离开了。”
“无事,无事!”归荑忙表示自己不介意,摸了摸头上自己新雕刻的发簪,“我自己玩得也挺开心的,还在城中寻到一块漂亮的石头,刚刚雕成了发簪,好看吧?”
百谨仔细看了看,“色泽温润,质地细腻,虽非宝石,但也确实难得。加之世女手艺精湛,将兰花的形态雕刻得细致传神……兰花的图案,配上这石头的颜色,这发簪越发好看了。”
归荑:“……”
她的眼中满是凝问,在她心中的殿下一直都是高华如月,清冷如泉的存在。他什么时候变得对着一支发簪品评得这么细致了?
归荑眸子动了动,摸了摸袖中之物,看向他笑着道:“你也觉得好看?那你喜欢吗?”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