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于一时,我自有打算。”归荑道。她准备了这么多年,是为了送他去更高的位置,怎么能为了这些事情而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
见归芜要走,归荑忙叫住她,交待道:“不要去找娘亲,此事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你去找她会让她更难受的。”
“好,我不去找她。”归芜点点头。
“也不要去找我父亲,去找了也没用,何况他马上就要回莫国了。”
“知道了!”归芜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
水殿。
百谨与柳西定下了婚约,整个王庭都是热闹的,然而水殿依旧如往日般清冷,甚至比以往更加安静了。
归芜心里好受了一点,快步走进水殿。
“我说过了,我这里除了洒扫的人不需要人侍候,出去。”
这声音冷冽而无情,是归芜从来没有听过的,她差点没听出来这是百谨的声音。不过想到他的话又瞬间明白过来,想来是有些人看到了王上对柳西的偏爱,连带着百谨也受益了,于是上赶着来套近乎。
不知为何,虽然百谨与归荑的婚约取消了,但这时归芜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是我。”归芜站在院中道。
里面的人好像愣了愣,随后有轻微的声响和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归芜抬头望去,百谨一如以往般飘然如仙,只是现在看起来更加清瘦了些,神色也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清冷。
然而,当他在看到归芜时,脸上的清冷退去,快步走了过来,紧盯着她道:“归芜,可是荑儿……归荑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自从两人解除婚约后,百谨和归荑就没有再见过面。为了归荑的清誉,他也不能如往日那般常去探望了。更何况,现在他的未婚妻是柳西,他常往生辉阁跑让柳西如何自处?
他虽然是被迫接受的这段婚约,然而柳西又何偿不是如他一般,都是被用来联姻的筹码而已。他又怎么忍心为了自己的不顺心,就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归芜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来找你的。”
百谨的眼底微微闪过失望,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克制住了。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和柳西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百谨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此事非我所愿,却也不是我所能阻止的。是我无能,辜负了归荑。”
“你当真要娶了柳西吗?”归芜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百谨低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此事不急,莫君舍不得柳西,正好让她多陪陪莫君。”
他清楚的知道,他和归荑此生怕是无缘了。就算他这样拖着,以后若是退掉了和柳西的婚约,也和归荑再没可能了。
到那个时候,莫君的两个女儿皆被他退过婚,得罪莫君倒是其次,主要是先退了妹妹的婚与姐姐定婚,然后退掉姐姐的婚约和妹妹在一起……此事定会被道德伦理所不容。而百谨,并不想归荑因他而受争议。
虽然百谨没有明说,但归芜怎么会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打算先拖着,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归芜叹了口气,但是自己该说的还是要说,“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那以后就不要再与归荑有任何牵扯了,那样不管是对你的未婚妻还是归荑都不好。”
她虽然对百谨的印象好了一点,但仍怕百谨利用归荑对他的感情,让归荑手中的势力为他所用。牵扯太深,让归荑对他恋恋不忘,误了一生。
此事倒也不是归芜杞人忧天,其实百谨的父王,当今的王上就是这么一个人!都说子肖其父,归芜有此担忧也不足为奇。
“百谨明白。”他顿了顿,还是问道:“归荑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也很忙!”归芜惜字如金般留下这六个字就离开了。
其实越和百谨接触,她越能体会到百谨心中的那种无奈。但人都是自私的,她只会关心保护自己的家人,没有多余的好心去同情他人。
面对着静静的院落,百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忙就好,忙就没有时间去想多余的人和事。想来这定是个不错的方法。”
在这之后,百谨也变得更加忙碌了。他接过了封地的大权,重新规划整理封地的事务,训练封地的军队,还有处理不完的日常事务,更有读不完的书。
在他忙碌的这段时间,王庭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莫君已经回去了,柳西却被王上找借口召入了王庭,还住在她的明玉宫。
柳西来了王庭后倒是来看过百谨几次,百谨既没有很冷淡也没有很热情,只是很客气的给她准备了茶点让她自己玩,就去忙他的事情了。
柳西百无聊奈的凑过来翻看百谨手边的书,百谨并没有阻止仍旧埋头做自己的事。然而柳西翻了几页就没有兴趣,问百谨这些是什么书,简直太枯燥了。百谨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拿走她手里的兵书,重新选了一本较为有趣的书放在她面前。
在百谨看来轻松有趣的书,在柳西看来……依然复杂难懂,但好在比刚刚那本好些,于是她将就着看了一下午的书。
第二次柳西来看百谨,这次她学聪明了,不再去翻他的那些书,要百谨陪她玩。百谨没有拒绝,默默的拿出了棋盘摆好。曾经和百愿玩过下棋的柳西,很有信心的拿起棋子与百谨对奕,然而要不了多久就一败涂地。
她耍赖让百谨让着她,百谨依言让她,让的棋子越来越多,但柳西败的也越来越快。一开始柳西还是不服输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然而输得久了,她就不耐烦了,完全失去了下棋的兴趣,丢下棋子只道不玩了。
百谨放下手中的棋子,依然面色平淡的开始收拾棋局,再十分有礼的将她送出去。
如此这番几次之后,柳西也不愿意来水殿了。偶尔过来也只是来看看,略坐坐就离开了。而百谨以自己要能力所限,要花更多的心力理顺封地的事为由,也极少去明玉宫。因此,他和柳西虽然是未婚夫妻,但两人相处的时间确是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