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百愿指着门外厉声道。
阮真被他的态度,气得哭着跑出了昭维宫。
阮真探听来的消息是真的,王上确实打算定下柳西和百谨的婚期。不过他不是因为柳西和百愿的事情,而因为柳西在王庭差点被阮天悠所害,想要将婚期提前,以安抚莫问青和莫国。
至于百谨守孝一事,百音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并没有承认南絮的身份,百谨的孝期也就无从谈起。
百谨接到王上请他商议婚期的消息,也只是愣了愣,默默换下身上的白色麻衣,穿上往日的轻纱白衣。
他到的时候发现,来的人不仅有他,莫问青居然也在场。
“百谨拜见父王,见过莫君。”百谨温和端正的行礼。
“你来的正好,刚刚司天监已经拟了一个日子递上来,就在三月后。到时我必为你和柳西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觉得怎么样?”王上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问百谨。
百谨垂眸,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切听父王的,儿臣自然没有异议。”
“好。莫君,你呢?”王上看向一旁从进来就没有怎么开口的莫问青。
莫问青想到了昨晚自己与柳西的谈话,他是没有想到,柳西居然喜欢上了百愿。与百愿相比,莫问青倒宁愿她和百谨在一起,但女儿不喜欢,他也不能强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王上,小女才疏学浅,恐非大殿下良配。”
“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上皱眉看着莫问青问。
百谨也看着莫问青,平静的眸子下是一片了然之色。
“小女来王庭这些日子,三番五次遇险,实在不适合这王庭的生活。更何况她现在还小,心性未定,未必能明白自己的心,所以……还请王上同意解除小女与大殿下的婚约。”
“莫君,此事万万不可。”王上极力反对,“柳西与百谨的婚约,是我们早年就定下的,万不可解除的。”
莫问青知道王上不会同意,也预料到了王上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他也并不着急,肯切的对王上道:“我实在不希望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也同样不喜欢她的人,这样会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我想玉轸也不愿见到西儿这样。若王上当真喜爱西儿,也不必让她嫁入王庭,王上大可收她为义女。”
百谨在听莫问青提到柳玉轸的时候,就猜到百音为动心。再听到后面莫问青提议让百音收柳西为义女的时候,他神色变得凌厉,直看着莫问青,抢在百音之前开口。
“还请莫君慎言!莫君先是不顾我和归荑的反对,执意要退了我和归荑的婚约,想要将作为姐姐的柳西嫁于我。现在又无故要退了我与柳西的婚约……莫君两度自行其是,是太没有将我这个王朝大殿下放在眼里,还是莫君还有第三个女儿待嫁于我?”
百谨这冷漠的指责,显得刻薄的讽刺,针对的不只是莫问君,还有王座上的百音。
百音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脸色不愉,“百谨,不可对莫君无礼。”
“禀父王,非是百谨无礼,而是莫君不顾儿臣的意愿,对于儿臣的婚姻大事废立由心,由不得儿臣心生愤慨。”百谨淡然的向王上行礼,“更何况,莫君两度退婚于我,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待,怎么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你明明心就不在柳西身上,为何还要如此坚持?”莫问青皱眉问道。
百谨待他话音落地,掷地有声的质问道:“莫君当时也明知我的心不在柳西身上,又为何还要坚持让我和她定下婚约?”
“……”莫问青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莫君当时决定了,现在又何必后悔?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柳西的。父王既已将婚期定下,我们就好好坐下来商议成婚之事吧。”
百谨的一通指责,同样让王上也说不出退婚的话来,也只得笑着道:“百谨说得是,莫君你也说柳西性子未定,将来如何还未可知。我们还是来商议婚事吧。”
……
百愿听到柳西与百谨定下婚约之事成真,心中慌乱的来到水殿。
“你此时来我这里有何事?”百谨看看已经渐暗的天色,微微挑眉看向一脸颓丧的百愿。
“大殿下明明心中爱的是归荑,为什么还要坚持和柳西在一起?”
“我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件事。不过……我爱的是谁,和谁在一起,又与二殿下有何关系?”百谨坐在院中,看着站立一旁的百愿淡漠的问。
“我和柳西两情相悦,还请兄长放手,解除你与柳西的婚约,成全我们。”百愿走近向百谨行礼。
百谨默默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与自己未来的嫂子两情相悦,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不论你们情深似海,只要这婚约在一日,柳西就将是我的妻子。你若想解除我和柳西的婚约,要求的不是我,而是父王。”
百谨淡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要父王执意解除婚约,我又能怎么样呢?”
百谨的话对百愿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从水殿离开后直接去见了王上。
“愿儿?这么晚来找为父所为何事?”百音让人给百愿赐坐,“你可用过晚膳了,没有的话在我这里一起用一点。”
“父王!”百愿起身在百音面前恭敬的跪下,“儿臣来是想求父王解除兄长和柳西的婚约。”
“为何?”百音脸上慈爱的笑容渐渐淡去。
“父王,柳西爱的是我,我和柳西早已心意相通,两情相悦,还请父王解除兄长和柳西的婚约。”
百音忍下心中的怒气,不过对百愿的失望却显而易见,“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回去吧!”
“父王,柳西……她已经是儿臣的人了,她不能嫁给百谨!”百愿见王上坚决的拒绝了自己,慌忙之下说出了实情。
“放肆!”百音气得一掌拍向面前的桌案,站起来指着百愿骂道:“看来这些年你被你母后惯得实在失了体统,居然不顾人伦,夺兄长的妻子,你……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