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百谨与柳西确实举行了婚礼,那是百谨强求来的,结果这婚到底没有结成,反而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完成了王朝的权力更替。
这一天,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不,没有这么快。
归荑将其他思绪都清出脑海,将手中的信放下,让人去将归衡叫来。
“少主找我有何吩咐?”归衡就守在归荑的门外,几乎是贴身护卫她的安全。
百音实在是被百愿气得脸色青了又红,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莫问青要提出退婚了。但想到百谨坚持不想退婚,或许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既如此,那军务重权何敢交到你手上。百愿听旨,即日起交出所有兵权,解除一切职务,留在昭维宫反省。”
百音说完凌厉的眼神看向一动不动的百愿,“怎么,你对我的旨义不服?”
百愿垂着头,缓缓跪下,“儿臣领旨。”
……
水殿,百谨正准备用饭,就见一宫庭侍卫来见。
“殿下,二殿下刚刚已经被王上解除了一切兵权和职务。”
百谨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一下,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诧异,“知道了,你下去吧。”
百愿的所为,和王上的反应,都在百谨的预料之中。看来,接下来该他出场了。
第二日,百谨来寻王上商议婚礼之事。
“柳西是莫君的爱女,又颇得父王喜欢,儿臣自然不想委屈了她,特来与父王商议婚礼的细节。另外,还要请示父王,柳西可是从莫国出嫁,若是如此,何时让她回去待嫁?”
百谨声音温润,从容不迫,条理清晰的将事情说出来。听在百音耳中,对他行事满意之作,想到昨晚百愿的话,对他又有些愧疚。
原本百音对柳西是很喜爱的,但是自昨晚知道她和百愿的事后,对柳西就不那么待见了。柳西如此品行,怎么配作玉轸的女儿?因此,他现在对柳西的婚事也不那么上心了。
“那便让她早些回去待嫁吧。”百音说完,似乎是怕百谨怀疑什么,补充道:“莫君疼爱女儿,让她回去多陪莫君几日,以孝道也好,你觉得呢?”
“如此也好,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慢着。”百音叫住百谨,沉吟道:“百愿自阮天悠被废后,行事越发不成体统了,为父收回了他手中的权利,他手中的三大兵权就暂时移交给你吧。另由你暂时协理吏务民生。”
百谨端正的跪下,“百谨愿勉力一试,竭尽全力为父王分忧。”
“好,好!”百音笑着点完头,又对百谨道:“为父正有一事要交与你去办。”
“何事?”这么快就交待事情让他去办,以百谨对百音的了解,他能猜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仍旧不动声色淡淡的问。
“你也知道去年天灾不断,兵祸连连,今年不论是赋税还是各国的贡例都会减少,你可有什么好办法?”百音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反而试探的问道。
百谨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百音道:“儿臣认为,子民生活不易,增加赋税是不可取的,诸侯国亦然。如今唯有倾力恢复民用,并从贵族开始节俭开支,停止对外用兵,抽调诸候国的军队代为坚守边境,如此内服压力可缓,外服诸侯也不至于为难,那些子民若看到连贵族都开始节俭,对于暂时的困苦也不至于心生反叛。”
就这么一瞬间,百谨就已经想到了可行之道,而且是顾虑了各方利益。但是他的这建议却并不被百音所认同。
“处理政务,你还是经验不足。若贵族开始节俭,那各族都会认为我们变得贫弱可欺,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再说边境戍守,如何能交给诸侯国去做?到时候兵权旁落,对于王朝将是大患!”
百谨知道阮天悠和百音的性子,一向喜欢奢华虚荣,即使国力空虚,外面也必要撑起一片繁华似锦。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多做劝说。其实他此时最好的做法是默默听百音的话,不该再提什么建议,但想到那些生活困难的子民,百谨又心生不忍。
王朝的积弱,一方面是贵族的奢华享乐,一方面就是不断的战争。这些年父王用尽手段,拿下一个又一个的部族,疆域不断扩大,但他却没有意识到他对这片疆域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就连那些诸侯国,也要用联姻的手段去拉拢。
好在父王只有他和百愿两个儿子,若是他有女儿……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成为他权柄之下的牺牲品。
“父王多虑了。让诸侯国调兵戍守边境,只是减少内服军队的压力和开销。若父王有所顾虑,可将两国军队派往一处,相互监督,可制衡他们的兵权。另外,还可以定期将他们调往不同的边境戍守,可解此患。”百谨再次进言。
“此事以前再议。”百音摆了摆手。
百谨知道他没有将自己方才的话听进去,也不愿听这些话,也没有再多言,静立一旁。
“南部丛林这些年,势力旁杂,争斗不断,且屡屡骚扰我泯南边境,是时候该肃清了。正好泯南是你的封地,你对那边各族也算了解,如今你又掌三军大权,这件事就交给你吧。”百音不容人反驳的道。
百谨眼含冷笑,他就说父王怎么这么放心将三军大权交到他手里,原来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然而此言他却拒绝不得。
“多谢父王信任,百谨必全力以赴。”
回到水殿。
百谨他随手丢在桌案上的兵符,冷笑道:“兵权?哼,既然父王想要肃清南部各族,那百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莫国。
归荑接到了莫问青的信,他要接柳西回来待嫁,准备与百谨成婚。归荑看完信后久久不言。
前一世,百谨与柳西确实举行了婚礼,那是百谨强求来的,结果这婚到底没有结成,反而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完成了王朝的权力更替。
这一天,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不,没有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