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的心轰隆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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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乔汐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里面似是没了呼吸一般的秦天时,满眸的沉痛和惶恐,再也不复之前在齐少东面前的冷静镇定。
“车祸。”颜桐轻声叹息,关于昨晚的嘈乱纷扰,她了解了一些,此时除了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车祸……”乔汐低低的重复着,忽然想起在她为齐少东守床时走廊里的议论,在秦天时生死未卜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在为另一个男人守床。
她在听到“车祸”两个字时还无动于衷。
她在没心没肺的闭眼睡觉。
她到底在干什么?
低头的瞬间,乔汐眼睛里蓄满的泪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一个男人为你跳海,一个男人为你撞车,乔汐,你该庆幸。”颜桐摸了摸她的头发,试图安慰住她颤抖的难过。
乔汐喉咙里像是扎着一把刀子,“颜颜,这不好笑。”
“秦天时不会为任何人去死。”冷淡的声音由远至近,盛朋然缓步走了过来,身上依旧穿着白大褂。
一晚上连续抢救两个重症病人,他还保持着衣冠楚楚的模样,真是个怪胎。
颜桐暗忖,同时也不服气,“知道里面这个人是你的朋友,那也不用为他说话,一个成熟的司机谁会无缘无故的撞上大桥护栏?说得通吗?”
“他之所以会撞上,是因为他身上带着伤,又因为用力过猛导致伤口裂开,再加上海水的浸泡让他高烧,神志模糊才会出了车祸。”见到颜桐,盛朋然的话似乎又多了一些。
“带伤吗?”乔汐眼睛里模糊了一片,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去学校接她,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躲开她主动的吻,为什么书房里临时加了床,为什么没有同
床共枕……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向她隐瞒了受伤的事情,只怕吓着她,怕她担心。
尽管如此,他竟然还强挺着伤口的疼痛跳进大海去救她和她的前男友。
而她呢?做了什么?又为他做了什么?
乔汐只觉得一瞬间,四肢百骸尽是锥心刺骨的凉。
——
秦天时在重症病房里整整呆了72个小时,期间还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
除了司时阅和杜娆,不见任何他的家人来探望陪伴,所以,盛朋然直接把病危通知书给了乔汐,让她在上面签字。
乔汐拿着签字笔,看着那张印着密密麻麻铅字的纸,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脑袋里空空的,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究竟该怎么写。
司时阅看不下去,要拿过来他写,“我来吧。”
盛朋然漠声拦住,“你跟秦天时上过床吗?”
“没有……”司时阅一哽。
“那你装什么亲密爱人?”
司时阅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倒是他身旁的杜娆媚眸一眯,唇角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乔汐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确切来说是根本什么声音都没听进去。
她手中的笔轻轻的落在地上,把病危通知书撕成了两半。
“救他。”她低而坚定的说。
盛朋然漠漠的瞅了她一眼,转身又进了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