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压制胸膛内熊熊燃烧着的大火。
裴三少深吸一口气,极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过高的吓坏了她。
他低声诱哄道:“言言,我猜不到。不如你来告诉我,沉俊华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嗯?”
一直对他的话都没有反应的初语,终于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了。
这也是从她回来到现在,第一次用正眼看着他。
被她平静无波澜,宛若一潭死水,寂静无声息的目光注视着,裴三少心猛地一沉。
一股没有来的心慌,彻底将他淹没。
沉俊华他,该不会是……
果然,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初语便开口证实了他的猜想。
“俊华告诉我,你和白姐姐已经举办过婚礼了,对么?”
已经举办过婚礼了,对么?
裴三少笑意凝结在唇角,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在疯狂的嘶吼着,让他否认。
马上否认,不要迟疑!
可是,心里的一个角落,在告诉他,坦白吧。
不要欺骗她,就向她坦白吧。
陷入天人交战中的裴三少,完全没注意到初语眸底悲凉的神色。
她想,她已经不需要听到他的答案了。
所有的答案,已经从他的脸上得到了证实。
她起身,心头萦绕着万千愁绪,一步步往外走。
裴三少低着脑袋,倏地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别走,我说。”
初语站着没动,消瘦的背影,背脊挺得笔直。
这是她为数不多,仅剩无几的自尊了。
初语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吧,我听着。”
裴三少起身,从身后猛地抱住了她。
“言言,你别这样。别吓我。”
“你何尝不是在吓我?”是他口口声声说她不是小三的啊。
可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小三。
偏偏害得她陷入这般境地的男人,竟然是可恶的他。
她话里的责怪,裴三少何尝听不出?
手臂紧紧圈抱住她,深怕她溜走一般,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
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他痛苦的解释:“我承认,我和浅浅确实举办了婚礼,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感染了艾|滋|病。确切的说,婚礼刚结束,我就去找你了……”
怀里的人,突然挣扎了起来。
初语已经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从沉俊华口中听到,和从他嘴里听到。
全然是两种不同的心情。
如果说从沉俊华口中听到,是震惊。
那么,从他口中听到,则是打击。
毁天灭地的打击!
婚礼在他口中,就这么三言两语,不轻不淡的说了出来?
那么神圣的婚礼,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
“言言,你别激动!”
初语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心已经痛到几欲麻痹了,“放开我。”
“不放!我说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
“你这个骗子!”初语猛地一转身,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
啪!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一刻,被无限定格。
裴三少眼眸猩红,俊脸染上了阴翳的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