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章 剑在心中
中年男子向钟灵秀微微点头，道：“我是蒋子光，你就是何丽的朋友钟灵秀吧？感谢你能为了我的病痛亲自跑这一趟。
钟灵秀道：“蒋叔不用客气，何姐她非常关心您的身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然后就引导几XX牛布衣所在房间。
几个人乘坐电梯来到酒店九楼，钟灵秀打XX门，把蒋子光等请入房间。
牛布衣正在客厅看报纸，他每天的生活都非常规律，从不会浪费时间，这一直让钟灵秀很佩服。自打能够搬运血气之后他就明白，高手的血气都是随着日升日落变化，春夏秋冬调整，这样才能契合自然，长命百岁。
牛布衣在这点上做得非常到位，他通过在一天中做不同的事情，去自然而然地调整气血变化，使其合于天地自然，真正做到了行走坐卧不离其境，把功夫练到日常生活中。
看到钟灵秀把人领进来，他微微点头，道：“坐吧。”
两名警卫员都是见惯了大人物的，就算国家领导人见到司令员都得亲切握手，这个人却好大架子，连起身都懒得。不过他们毕竟是警卫，脸上虽然不快，却只能隐忍。
蒋子光对此倒是不以为忤，他很客气地道：“牛先生，久闻大名了，今日能见您一面，是我蒋子光的荣幸。”
牛布衣淡淡道：“不客气。”然后便替他把脉，又问过病情。
当他掀开蒋子光衣衫，看到他背部上的伤口，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就把衣服拉下，冷冷道：“你走吧，这伤，我不治。”
“放肆！敢耍我们首长！”一名警卫员大怒，怒斥牛布衣。
钟灵秀虽然奇怪，可他是坚决站在牛布衣一边的，哪怕对方是何丽认识的人，便瞪着那警卫道：“主子没吱声，没你说话的份。”
警卫员还想说什么，蒋子光一摆手，沉声喝道：“你们两个都出去！”
两名警卫立即退出房间，在门外守着。
蒋子光注视着牛布衣，叹息一声，道：“牛先生果然火眼金睛，你想必看出来了。没错，这伤正是那时候留下的。不过这其中有误会，我蒋子光绝不是叛徒。”
钟灵秀一头雾水，吱起耳朵在一边听。
牛布衣不为所动，道：“多少英雄豪杰一之间死于非命，不过他们没有白死，用特殊打法在叛徒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蒋子光神情激动：“牛先生，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卒而已，根本不被大人物重视，又怎么会出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这伤其实是一名大叛徒留下的，他把我们一批人当成了实验品，想必就是为了研究那种特殊手法。”
牛布衣依然面容冰冷，眼中微露杀机。他是抱丹的大高手，心中一怒，整个房间似乎都有了一种冷意，陪在旁边的青年女人脸色微变，警惕地看着牛布衣。
片刻之后，他收敛了杀机，叹息了一声，道：“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罢了。”
蒋子光道：“阳灵先生当年地位崇高，被众人尊敬，他的仙逝让多少人扼腕叹息。”
牛布衣一摆手：“不要说了，再让我看一眼伤。”
蒋子光接下来非常配合，并根据记忆把当初受伤时的情形说了出来。牛布衣看了片刻，道：“那人的模仿手法炉火纯青，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我刚才都被蒙蔽了。”
蒋子光点头：“他当年号称杀生如来，杀人伤人的手段冠绝天下。”
“果然是他。”牛布衣脸色阴沉，之后便不再说话，专心给蒋子光治伤。约半小时后，蒋子光感觉浑身一松，那折磨他多年的疼痛顷刻消失了，他大为感激，向牛布衣深深一礼。
牛布衣摆摆手：“你去吧。”
蒋子光作了一揖，沉声道：“牛先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告辞！”
蒋子光一批人走出房间，到了电梯里，青年女子蒋玲终于忍不住问：“爸，你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最好别懂。”蒋子光神色严厉，“记住，一个字都不能对外人讲！”
蒋玲心中一凛，道：“是。”
房间里，钟灵秀同样是满腹好奇，不等他问，牛布衣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他连连点头：“是，师父，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似乎还牵扯到太师父。”
牛布衣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太师父阳灵先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暗害，这是师门血仇，你不能忘。”顿了顿，“这些事情你暂时不宜多问，等你执掌天农门的时候，为师会全部告诉你。”
钟灵秀只好忍着好奇，不再询问。
蒋子光回到军区大院，何丽打来电话，问起治病的情况。他笑道：“小丽，今天多亏了你，伯伯的病已经好了。你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和他几年不见了，有机会大家聚一聚。”
何丽非常高兴，道：“太好了，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蒋子光好奇地问：“小丽，他是你男朋友？呵呵，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交男朋友了。”
何丽叹息一声，道：“伯伯，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为了家族利益，要让我嫁到李家去。现在只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就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蒋子光语气一沉，说：“小丽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伯伯为你作主，他何辉敢逼你嫁人，我就跟他一刀两断。”
何丽大喜，有蒋子光帮他，很可能改变父亲的态度，她连忙道：“伯伯，太谢谢你了！”
次日，钟灵秀陪师父吃过早点，就一个人前往白龙寺去见司徒明。
白龙寺位于京都西郊的白龙山上，它不同于香火旺盛的其它寺院，由于山路崎岖难行，导致平日里香火稀少，冷冷清清，偶尔只有附近的山民进寺上香。
钟灵秀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白龙寺。不过自从练习搬运气血之后，他的体能极大提升，此时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身上连汗都没出。
白龙寺门大开，他直接走进去。一名小和尚正在扫院子，看到钟灵秀进来问：“是钟施主吗？”
钟灵秀连忙道：“是，小师傅，司徒先生在吗？”
小和尚指了指后面：“司徒先生在后院禅房等你。”
钟灵秀谢了，径直来到后院，就看到一间简陋草房建在那里，周围是几株落了叶的树。他走到草房前，敲了敲门：“前辈，我来了。”
门被推开，司徒明走出，他话也不说一句，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便摆起架子。
钟灵秀知道对方这是演练剑招，连忙聚精会神起来，并用透视观察其中奥妙。只见他左腿在前微X，右腿在后，两脚相距三十公分左右。右手持枯枝，手臂微曲，往前缓缓刺出。
如果一个不懂功夫的人看到，根本就看不出门道，钟灵秀却不同，他观察司徒明血气运行轨迹，寻找奥妙。
刺出一剑，司徒明淡淡道：“慢慢练，练会之后叫我。”说完，又进草房去了。
他点点头，便开始演练。刚才那一剑其实不难，他练了半个小进，就可以形神兼备，于是道：“前辈，已经练好了。”
司徒明检查了一骗，就又摆了一个剑式。
就这样，他每隔半小时左右，就传授一个剑式，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其间，小和尚送了两回饭，二人草草吃了些。
当晚，钟灵秀就在白龙寺住下，晚上他还在琢磨白天学到的二十四个剑式，觉得自己确实掌握了。同时他心里还有几分奇怪，这些简单的剑招，就是威XX的天外飞仙？
第二天，司徒明照旧又传授了二十五个剑式。至此，张均一共学到四十九个剑式，并且每一式都能练熟。
晚间，传授完四十九剑式之后，司徒明终于开口：“天外飞仙，就是将这四十九剑式合为一剑，一剑出，鬼神惊，你自己练。”
说完话，司徒明就去休息了，留下钟灵秀一个人在外面发呆。四十九式合为一剑？开玩笑！
他可以确定，这件事恐怕比当初学真武母拳难上一倍不止！
于是，整个晚上他都在苦思冥想，可惜毫无进境。太阳升起的时候，一群觅食的麻雀落满枝头，吱吱喳喳地叫着，非常吵闹。
钟灵秀心中烦恼，捡起石子打过去，惊飞一群。无数麻雀飞行的影像在空中交叠，形成一副混乱的飞空画面，这让他灵机一动。
“每个剑式的气血运行都不同，动作也不同，怎么可能融合在一起？这个和真武母拳不一样，每一式都具备独立的形意，而后者只重其意不求其形，自然可以形成真武拳炉，融汇百家之长。”
“天外飞仙，天外飞仙！到底是什么意思？仙不属于凡间，这一剑当是飘渺莫测的。”
他不停思索着，连司徒明走出房间也不知道。后者也不睬他，直接出门去了，也不知去干什么。
中午司徒明回来时，钟灵秀道：“前辈，请您演练一招天外飞仙。”
司徒明道：“天外飞仙在心中，不在招式。”说完，又进了草房。
钟灵秀一呆，他苦思一上午，刚觉得有点想法，就被对方给否定了。
“在心中，不在招式。”他琢磨着这句话，一脸迷茫。
一晃就是三天，连钟灵秀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不是浪费司徒前辈时间吗？可就在这时，那群麻雀又出现了，依旧叽叽喳喳的吵死人。
不同的是，还有三五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也在，和麻雀们混在一起。
钟灵秀怔怔看着一群乱叫的鸟，忽然又丢出一埠石头。顿时，群鸟惊飞，这次更为壮观。
他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面露狂喜，喃喃道：“是了！要是把两只鸟绑起来飞，它一定飞不动，但其中的一只鸟，却可以学习另一只鸟的飞行技巧！”
“所谓把四十九剑式合而为一，其实是指对敌之时随机应变，灵活取用四十九剑式中的对敌之道。这不正是‘在心中，不在招式’吗？”一瞬间他心中明悟，人在那里“呵呵”傻笑。
听到笑声，司徒明走了出来，问：“懂了？”
钟灵秀点头：“多谢前辈。”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悟性好。”司徒明道，“其实最简单的招式，往往就是最厉害的招式，你要把天外飞仙往简单里练。”
钟灵秀问：“前辈，您施展天外飞仙，需要几个剑式？”
“没有剑式。”司徒明道。
钟灵秀深感佩服，觉得司徒明仰之弥高，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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