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叩、叩、叩。”
“晨晨！睡够了吗？快起床咯～”
“再让她睡会吧，那么早从外面回来…..”
“日晒三竿了，摄制组马上都要过来了。”
……
路晨正睡得安稳昏沉，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催促声，门外的人似乎在交谈。
她眯着眼睛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哈…..醒了！”
“行，那你换套衣服收拾下出来哈～”晨曦交待道。
门外的人脚步走远。
路晨坐在床上发懵。
她怎么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海边和凌灿看日出？
不对，那为什么她会在床上睡醒？
低头，嗯？
她昨晚是穿这套睡衣入睡？
路晨越想越觉得古怪，掏出手机翻看，她还给凌灿打了电话。
没有记录？
脑子里一连串画面，和现实对不上。
她难道做了梦中梦？
路晨拍拍脸，从床上起来，简单收拾换套衣服冲出客厅。
眼前场面吓她一跳！
大约五六个穿着黑白制服t恤的工作人员，扛着脚手架、摄像机、抱着纸箱，在客厅走进走出。
她好歹还是见过世面的，但这场面跟摄影棚比起来还是热闹得多。
况且还是在自家，刚睡醒。
“客厅机位就布置在吧。”
“诶路老师，请问这两台机器是你的吗？”
一名工作人员端着两台摄像机上前询问。
“噢，是我的。”
她为了记录奶奶日常布置的相机。
“我就说呢，刚好我们布置餐厅和客厅机位，怕搞混了，就给你拿过来。”
教会爸妈和奶奶使用她就没顾及了，平常都放在固定位置，没事他们自己也倒腾着随手录点视频。
也不知还有没有电…..
“你不拿来，我都差点忘了，谢谢哈～”
路晨伸手接过，转身放回房里，也没心思去看。
她着急寻着奶奶身影，瞧见她在民宿门口藤椅上坐着乘凉，民宿外不乏有些看客。
“奶奶，原来您在这～”
“晨晨，今天人多好热闹噢！他们都是做什么来的？”奶奶牵她一起坐下。
“奶奶，瞧您又忘记了，他们是来录视频的呀～”
“什么视频？你给我录视频？”
“不是，上回咱们跟您说的呀，会有三个爷爷奶奶和您一块跳舞，一块画画的活动啊！”
奶奶认真想了想，“噢……是，记起来有这么回事～”
见奶奶想起，路晨赶紧凑近些。
“奶奶，我早上，是不是跟您说过，我出去一趟呀？”
小老太笑话她，“晨晨呀！你今天可比我糊涂，你不是刚睡醒吗？”
路晨傻眼，张着嘴继续问，“奶奶，您，确定这事您没忘？”
……
“啪！”
路晨伸手拍了拍自己脑门。
奶奶见孙女犯傻，赶紧问道，“哎哟，怎么拍自己脑瓜的咯？”
是，她可能真的是脑子迷糊了。
还来问常忘事的奶奶。
路晨摇摇头让自己清醒。
可这要是梦，也过于真实了吧？……
路晨为此捉摸不透，跟着奶奶坐在民宿外苦思冥想半天。
*
其间，瞧着民宿的工作人员不断增多，加紧在摆弄，装饰，她也挺好奇这次拍摄脚本。
怎么看起来阵仗跟大型纪录片拍摄似的。
路晨寻到摄像总导演，就着同行的话题，深入了解了一番。
“这次聚焦的题材很受关注和重视。”
“本来预计是明天谈话会，受明星嘉宾的行程影响，便提前到今晚了。”
“民宿集中取老人家的生活日常，和嘉宾相处的内容，剩下大部分主要就是外景跟拍、嘉宾共创、访谈的环节。”
“王导，这拍摄量比我想象中要大不少呢。”
路晨托着腮帮子，感觉学到不少东西。
她对座是一名与其父亲年纪相当，外形儒雅，气质稳重的男子。
王导瞧着眼前小姑娘格外认真，抿了口茶水问道，
“路晨，我看你刚才向我展示的摄影作品，极具天赋，在圈内也是小有成就了吧？怎么还想着转型做广告导演呢？”
她局促地挠了挠头，“倒也不是说非要转型…..”
“不瞒您说，我以前呢是学画画的，那时候真的是很纯粹地在表达感受～”
路晨说这番话时，脸上扬起笑。
顷刻，神色又转而惆怅，
“但，做独立摄影这些年接触的商业拍摄很多，我觉得或多或少丢失了某种纯粹……”
路晨捧着茶杯，忽然想起和凌灿在画廊，两人对作品创作所产生的分歧。
……
聊什么都能想到他。
她心里轻笑，继续说道，
“平日关注很多优秀的导演，作品很打动人心，所以，我也想尝试通过动态影像去创作一些更纯粹的，更深刻的作品……”
“你这番话，倒是挺让我意想不到的。”王导放下茶杯。
“嗯？”路晨感到好奇。
“在这圈子待久了，见的人也形色各异。”
“诸多人才，最后也都是向商业审美妥协，可真正能坚持初心创作的，又有多少呢？”
“小姑娘，你是好苗子，若有兴趣，不妨这次全程跟着摄像组走一遍，也能多了解了解。”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呀～！”
路晨两眼放光，语调激昂。
“王导，刚好，这段日子我也尝试为奶奶拍摄了短片，改天我发您帮忙看看？您再指点一二？”
“哎哟，指点算不上，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那您可太谦虚了～”
两人尽兴畅谈，不想时间溜走得甚快。
摄像组人员上前打断，“打扰一下，王导，今晚碰谈会定了火锅宴，参会人员和人数需要您再确认一遍。”
“好，我看看。”
路晨起身示意离开，不料被叫停。
“路晨，即是你奶奶也参与，不如你一同参加吧，顺便跟摄制组也熟络些。”
她本想婉拒，但想也是陪着奶奶，就痛快答应了。
时间又稍加流逝，太阳快要落山。
路晨结束谈话后，端着手机在民宿泳池边独坐。
看着那水面，映着都是凌灿的脸。
以及，那怎么也想不通的梦。
她索性在对话框输入，
—“今天去医院了吗？”删掉。
—“在忙吗？”删掉。
—“我想见你……”删掉。
重复删掉又重复输入，结果愣是没发出去一个标点符号！
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他拒绝不了的话题。
—“昨天拍的照片还没发我呢～～”
她翘起的两只大拇指来回互啄，满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