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happened？！”
—“看起来似乎有大事发生……”
透过回放也能看到人数和评论在持续刷新，夹杂着中文英文的留言。
一部分看似是艺术圈内的人士冲着作品而来，一部分则抱着对凌灿的好奇和关注而来。
不断有人流涌进直播间。
当日直播访谈现场。
凌灿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提了提西装裤的两侧，轻巧地落座在单人沙发椅上。
采访人员：“凌老师，这次作品规格有些超出我们的想象，不妨介绍一下？”
凌灿神色自若，抬手轻压。
随后即见幕帘被拉下，三幅画框拼成一整幅完整的画面，赫然呈现在视野跟前。
眼睛？
一双映着绚烂光芒的黑瞳。
视线和情绪被充满漩涡感的眼眶和饱含故事的瞳仁，深深吸陷而入。
眼眶处由黑墨渐染，层层递进。
录拍摄像机捕捉眼底的细节。
远远看上去如几簇烟火般绽放的星光。
路晨回想起他绘制的那幅烟火，心底的悸动令她嘴角不禁上扬。
镜头凑近，透着屏幕看上去，几簇光芒画法却并非单一的晕染和喷溅，越往瞳仁中心处绘制，细节越丰满。
其中一簇，是他独具一格的线条画法，宛如一个身影在流转。
另一簇，如一轮圆日绽放着光，充满了无限希望和想象。
采访人员的画外音响起：
“相信大家透着屏幕看不到更多的细节，但肉眼观看是极其震撼，诱人深思。”
弹幕滚动：
—“聊聊这幅画创作的故事吧。”
—“画法看起来和之前的作品明显不同？”
采访人员也提取了大部分人的问题开始引导，“大家都想听听，这幅作品的命名？”
凌灿轻巧仰首。
他的双眸直勾勾锁定主录制的摄像机镜头，眼中含着一丝旁人不解的笑意。
“坠眸。”
采访人员不禁歪头感叹，发出一声，“哇哦？”
“听起来是很浪漫的一个名字。”
弹幕感受一致。
“是基于怎么样的创作理念？”
凌灿花了几分钟，讲诉了和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相处的整个过程和感受。
“对人事物的记忆可能会随着时间消逝，但唯有爱，是会永远留存的。”
弹幕滚动各异的话题：
—“爱，大爱！这次作品真心打动我了！”
—“太棒了！如何进行拍卖？”
—“强烈支持此次活动！”
他继续提及奶奶回忆往事，自感深受触动。
“这是我最重要的创作缘由。”
凌灿望向镜头。
他眼中倦意涌动，“我对她所有的情迷意乱，都藏在这双眸中。”
弹幕吃瓜粉丝开始暴动：
“凌老师这双眼睛是要迷死谁呀？”
“疯狂陷入爱情！”
“卧槽，太会说情话了！”
“是对未婚妻告白吗？”
路晨捕捉到关键字眼，心里虽有不痛快，却也是转瞬即逝。
他说的这句话，该不会是对……
“她？”
采访人员相当识趣，“莫不是凌老师的灵感缪斯？”
凌灿沉默。
脸色却始终挂着微笑。
圈内人士可未曾见他以这样的神色展露过，向来墨镜示人傲慢冷冽，对此感到分外好奇。
—“此人定是非比寻常～”
—“想必真是遇到缪斯！”
—“本铁粉说一句，凌老师这次不仅画作风格有所突破，人也像换了一个！”
采访人员接收耳麦的消息，提问，
“实时弹幕里很多人好奇，凌老师今日为什么会选择公开露面？”
凌灿思索片刻。
他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
铺垫得够多了，是时候给她和父亲一个交待和回应。
男人翘起二郎腿，姿态优雅。
“今天借此机会，我表个明态。”
话音落下，男人手腕轻抬，食指和中指超镜头朝了朝。
镜头拉近。
他语气平缓，“这幅作品，我将无偿公益捐赠给cc基金会，不作任何拍卖。”
弹幕哗然！
—“！？”
一群人狂刷惊叹号和疑问号，路晨看得茫然，要是玥玥一起看还能给她解读一些。
凌灿眉眼收紧，“我创作和收藏画作坚守的原则一向如此。”
“一幅立体和多面的作品，经受得住大众的批判。一幅真正值得收藏的作品，也从不需要看它冠以什么名字。”
他展露轻嗤的笑，“继承凌氏，我从未有过打算。”
说完的同时，眸色一沉。
“指腹为婚，也更没有兴趣。”
弹幕炸锅！
耳中的传音麦示意引导话题，采访人员开口缓解。
“噢，凌老师想必也是针对这几日的议论作出……”
“No。”凌灿抬手打断。
“空穴来风的八卦我向来也不喜欢回应什么。”
他冲着镜头歪头耸肩，
“只是我的缪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答应会给她一个交待。”
说完站起身面对身后的画作。
他双手插着兜，“在黑暗里，每个人眼里都会有一束光，独一无二的。”
“这幅作品，我希望她看到的时候，有几秒钟，我们的心跳能同频。”
“也希望这幅作品展出的时候，能唤起大家心中的爱和希望……”
“能找到那一盏指明灯。”
“这就是最佳的意义。”
……
画面里是他沉默的身影。
路晨听得有些出神。
他转身看向镜头，“最后，比起私生活。”
语气稍带妄意。
“欢迎大家茶余饭后多多批判一下我的作品。”
随着他身影走出画面，视频弹幕里无数的评论还在滚动。
听他独自喃语的那番独白。
路晨百感交集。
他虽背对着镜头，但从语气里听得出背后藏着的愁绪。
她想起在画廊时，他看向那幅扭曲人像作品时的阴郁神色。
在黑暗里……
那日他问她愿不愿做指明灯……
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始终不肯展露的那些过往，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她心口倍感一阵慌乱，奈何也只能无力地揪着。
缓过神后拨出他的号码。
无人接听。
路晨将目光投向那幅墨镜，拿到手上再次上下打量，一顿研究。
他成日戴着这幅墨镜，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呢？
不知何来的由头。
路晨将墨镜戴上，晃着脑袋看了看周围环境，这墨镜滤片还挺黑，他在室内能受得了？
她起身走到明亮的窗前看了看外边的景色。
一丝丝细微的差异。
路晨取下墨镜，看了看，又重新戴上，来回几次。
奇怪。
这墨镜能增强色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