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禹在情感如洪流般宣泄之后,那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得如同寒芒的光芒,犹如平静的湖面下突然涌起的暗流。
他的心中像是被无数杂乱的丝线缠绕,充满了重重疑问,这些疑问如同尖锐的刺,刺痛着他的思绪。
在原主那有些模糊的记忆中,母亲纪兰的形象早已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他很小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母亲的身影,而且长期被灌输纪兰已经因公殉职去世的信息,那冰冷的消息如同枷锁,将母亲的模样在岁月的侵蚀下渐渐磨灭。
然而现在,这个本应死去多年的纪兰却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恰恰好就找到了自己这个儿子。
这一切太过巧合,楚承禹心中就像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鹿在乱撞,满是疑虑。
他假意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那动作看似不经意,却有着一丝刻意的掩饰。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如同被沙石磨砺过般沙哑,问道:“妈妈,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不告而别,而且被宣布死亡时也不出来澄清谣言?”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锐利的剑,紧紧地锁定着纪兰,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从她的回答中挖掘出被岁月掩埋的真相。
纪兰的灰蓝色眼眸里盛满了水雾,那水雾在眼眶中打转,似乎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她紧紧抱着楚承禹,双臂的力量像是要把楚承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如同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我也是被中央逼迫离开的……他们不让我说出自己还活着的事情,不然他们就要对你和你哥哥下手。当时我只是一个助手,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拿你和你哥哥威胁我,我才不得不离开。”
楚承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他接着询问:“既然是助手,按道理于中央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像是一位执着的探险家在黑暗的洞穴中寻找出口,试图揭开这背后隐藏的复杂真相,那真相就像被重重迷雾笼罩的宝藏,等待着他去发掘。
纪兰猛地抬起灰蓝色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那寒光如同冬日里的冰刀,冰冷而锋利。
她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仿佛瞬间从一位柔弱的母亲变成了一位坚毅的战士。
“因为功高盖主,如果一个助手很聪明,还掌握了中央的核心机密,那么他们想要彻底掌握控制这个女助手,就只能从她的软肋下手,而那时候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说到这里,纪兰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她的余光瞥了尸王一眼,那目光如同闪电般快速,又很快便收了回来,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扫。
“不过他们斩草不除根,当初没有杀了妈妈,现在妈妈回来了,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纪兰的眼中闪烁着决绝,那决绝如同燃烧的火焰,就像在和楚承禹保证,也像是在向自己发誓,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儿子,不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楚承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千层浪,波澜起伏。
纪兰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涌来,这不仅仅是关于他们母子的过去,更是涉及到中央那错综复杂的秘密和残酷的权力斗争。
他知道,自己从此刻起必须更加小心,就像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行走,不仅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这个突然出现的母亲。
在这个末日的世界里,真相往往就像隐藏在深海中的冰山,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复杂、更加危险。
尸王的血红色双眸始终戒备地盯着纪兰,那眼神如同凶猛的野兽在守护自己的领地,充满了警惕。
尽管她声称是楚承禹的母亲,但他毕竟是尸王,是丧尸。
他对除了楚承禹之外的任何人类都抱有天生的警惕和不信任。
这种本能如同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印记,无法轻易抹去。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那力量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示意楚承禹靠近自己。
楚承禹感受到尸王的紧张,内心也有些犹豫,就像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明白,面对母亲的突然出现,尸王的戒备是出于他的本能,如同猎豹对陌生者的警觉。
他缓缓走向尸王,但并没有完全离开纪兰,而是站在两人之间,像是一座桥梁,试图平衡这微妙而又紧张的关系,不让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妈妈……你要不要和我们留在江槐市?这里已经被尸潮覆灭,算是尸王的领地,我们不用太担心会有其他外部的威胁。”
楚承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他希望母亲能留在身边,这样一家人就能团聚,不再分离。
纪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我还有事情要办,但我会常来看看你的,木木。”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楚承禹那深沉的母爱,也有对当前局势的考量,就像一位棋手在思考下一步的走法。
说到这里,纪兰的目光转向楚承禹身边的尸王,那目光如同审视一般。
尸王的血红色双眸一亮,似乎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威胁,如同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楚承禹的手,那紧握的双手彰显出他保护的姿态,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不容他人有丝毫侵犯。
纪兰见状,忍不住哑然失笑,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木木,你还挺有能耐的,把尸王训得服服帖帖这么护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像是一位长辈在打趣晚辈。
楚承禹的心中一阵暖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进心房,但随即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纪兰,问道:“难道妈妈不反对我和尸王在一起吗?如果是中央的老东西,估计直接给我安一个背叛人类,与丧尸厮混的罪名了。”
纪兰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柔。
“我为什么要反对?木木,你是我的唯一儿子,只要你开心,我这个做妈妈的当然要支持了。”
说完,纪兰又看向尸王,语速缓慢地说道:“我该叫尸王女婿?儿媳?还是……儿婿?”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显然是在开玩笑,试图缓解这有些微妙的气氛。
楚承禹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这个突如其来的老妈虽然开明,但还挺懂得怎么让人尴尬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尸王则在一旁,面露不悦,似乎对“儿婿”这个称呼感到极度不适,那血红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楚承禹的保护欲,也有对纪兰的警惕。
他知道,尽管眼前的女人是楚承禹的母亲,但在这个充满危险与阴谋的世界中,任何人都可能成为隐藏在暗处的威胁,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木木,那妈妈先走了。”纪兰微笑着说道,她的笑容在转身的瞬间凝固,就像时间在那一刻停滞了一般。
她的面色骤然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阴冷,那阴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楚承禹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他,想要送一送纪兰,至少保证她能安全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江槐市。
现在的江槐市,除了丧尸就是变异生物,遍地都是危险,就像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但尸王却在这时一把拉住了他,那动作迅速而有力,如同老鹰捉小鸡般。
他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直到纪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松开了手。
楚承禹有些困惑地捏着手腕,轻轻转动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京晟……你这是做什么?那毕竟是我的妈妈,万一她被丧尸或者其他变异野兽伤到了怎么办?”
“丧尸?”尸王的血红色眼眸一暗,那眼神中明显有些不悦,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滚动。“你在怀疑我别有用心?”
“承禹,我已经向尸潮传递了信息,禁止它们攻击这个女人。我只是作为尸王,不得不警惕一些。”
尸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楚承禹可能不理解他的做法,但他必须为了楚承禹的安全考虑。
楚承禹抬起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尸王的血色双眸,眼神中带着一丝坚持。
“……那是我妈妈,怎么可能会害我。”
尸王却是冷冷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知道,连我和你都没有预料到纪兰会来,那么她是怎么躲过尸潮和变异野兽找到这里的。”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点,一滴一滴地敲打着楚承禹的心。
“没有表现出有异能,不代表没有异能,只能说明纪兰对我们有所保留。说不定……她这次来就是带有目的性的,毕竟中央的人,身上带着什么特殊武器也未可知。”
楚承禹的心中涌起一丝恼火,对尸王这样猜忌纪兰感到不满,他觉得尸王有些过于多疑了。
虽然纪兰的出现确实突然,但人物关系网不会有假,纪兰也不可能害纪木,他坚信母亲对他的爱是真实的。
紫藤萝花海长廊下,楚承禹和尸王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冰霜在他们之间蔓延。
这是他们第一次产生隔阂,那种感觉就像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坚固的墙壁上,初步离心。
楚承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对母亲的担忧和保护欲,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另一方面是对师京晟的理解和信任,像另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
他知道师京晟的警惕并非没有道理,但这种猜忌让他感到不适,就像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衣服,浑身不自在。
尸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楚承禹的感受,但他作为尸王,必须对任何可能的威胁保持警惕,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生存的法则。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承禹,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楚承禹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知道尸王的话中有着一定的道理,但他的心中仍旧难以平静,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
紫藤萝的花瓣在他们周围轻轻飘落,那粉色的花瓣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又仿佛在为这场争执而感到忧伤,为他们之间出现的裂缝而叹息。
在末日,信任和猜忌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如同被迷雾笼罩的道路,让人分不清方向。
“承禹。”尸王的叹息在紫藤萝长廊中回荡,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他的动作轻柔而迅速,将楚承禹直接抱起,那姿势如同抱着最珍贵的宝贝。
“我们回去吧。”他声音低沉,楚承禹没有反抗,他的心情现在很复杂,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任由尸王带着他离开。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紫藤萝的花瓣在他们身后轻轻飘落,仿佛在默默送别,为他们这场充满矛盾的离别增添了一丝忧伤的色彩。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从茂盛的紫藤萝阴影后缓缓走出,是纪兰。
不过她的表情和之前截然不同,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暗沉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夜中的狼眼,透着算计与精明。
她的眉眼间满是算计与精明,仿佛一位运筹帷幄的棋手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尸王,你这么喜欢我的儿子,合该为了他做点什么,对不对?”
纪兰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古老的咒语,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那玩味背后隐藏着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要我自己慢慢侵蚀中央……还是太慢了,我等不了。”她的计划显然比表面上的母子重逢要复杂得多,如同一个巨大而精密的迷宫,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
她从口袋里缓缓取出一枚通讯联络器,这是一名近期失踪的异能者佩戴的。那联络器在她手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她阴谋的关键道具。
她将那枚联络器轻轻丢到了地上,随后眼神一暗,挥手间火焰席卷了整片紫藤萝长廊。
那火焰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一切。
火光中,纪兰的声音冷淡:“木木,尸王这么喜欢你……一定不忍心你种的花被烧了吧?所以,他会帮你。”
紫藤萝花海在火焰中极速烧焦枯萎,原本生机勃勃的长廊变成了一片火海,那熊熊大火映红了天空,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纪兰看着慢慢大起来的火势,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阴冷的笑意,那笑意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扭曲而可怕。
“木木……你又帮了妈妈一次。”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扭曲的母爱,这种母爱已经被她的野心所侵蚀,变得面目全非。
她知道中央重视异能者,在得到异能者的消息后必然会动用大量力量进行营救。
既然江槐市是尸王的老巢,那么中央只会更谨慎,派出的力量只会越多。
“傻子才去明着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坐观虎斗多好。”
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计划的是自己先设计挑起事端,等到中央和尸王两败俱伤时,趁火打劫控制中央,实现她那不可告人的野心。
“至于江槐市的尸王……”纪兰垂着灰蓝色眼眸思考片刻,缓缓抬起头,眼底是滔天的阴鸷,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海浪。
“当然是靠我亲爱的儿子……我的木木帮我了。”
她看着被大火吞噬的紫藤萝花海,笑得极为张扬得意,那笑声在火焰和浓烟中回荡,如同恶魔的咆哮。
在浓烟火光中,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被火焰吞噬的紫藤萝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