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解决掉那八成是哆嗦时把脑子也射出去了的楼兰王后,白昭怀揣着楼兰王金印游荡在王庭中,开始「点名」。
他手里有份榜单。
王庭中大部分重要人物,都赫然在列。
这些人要么是拥有楼兰王的血脉,要么是恶贯满盈,身上或直接或间接的沾满汉人鲜血的。
所以今夜,这些人他是必杀的。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为了防止被泥城的两万城防军包了饺子,所以此番任务时间有限。
故此,白昭得尽可能的帮虎贲卫们分担些任务压力。
小半个时辰时辰后……
等泥城的城防军闻讯集结在王庭外时,白昭他们早已完成任务,化整为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现场只剩下遍地尸骸,还有陷入一片火海中的楼兰王庭。
以及,正在四散而逃的数千汉人奴隶……
不是白昭冷血。
而是这些人,他是真没办法将他们一起带走。
目标太大不说,这些长期饱受折磨的汉人,也跟不上他们撤离的步伐。
兄弟们和这些人孰轻孰重,白昭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放他们自由,任他们听天由命的四散奔逃,这已经是白昭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们最大限度的帮助了。
好在这楼兰人不愧是蛮夷之民。
冷血,残忍,暴虐,自私,贪婪……等等一系列动物属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见到楼兰王庭陷入一片火海,这些城防军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救火护驾,而是……搜刮!
很多正在出逃的汉人奴隶见到嗷嗷叫唤着冲他们狂奔而来的楼兰士兵时,
已经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奴性,让他们纷纷抱头伏地,并高呼着大人饶命之类的梵语。
可没想到的是,
这些该死的楼兰人,这些平时对他们肆意凌辱的楼兰人。
如今就像没看到他们一样,居然直接越过他们冲进了火海中。
既如此,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至于这些城防军们口中叫唤着的梵语——楼兰王的宝藏,我们来了!
他们虽然听得真切,但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自由和生命……
当然,这些楼兰卫兵们,注定只能吃到一些残羹剩菜了。
因为真正的大头,早就被白昭他们搜刮一空了。
他们是山贼……哦不,悍匪好吗?
哪有悍匪只杀人不抢宝物的!
而且,要知道楼兰境内那可是有一座巨大金矿的!
所以这楼兰王庭,那只能说是富得流油。
本着「这些金银珠宝留在楼兰人手里也是浪费,不拿白不拿」的原则,白昭只能「勉为其难」的将这些宝物笑纳了……
是真的笑纳!
毕竟——
“嗯~这金象不错……”
“咦,这怎么有两颗大灯泡……我去!这么大的夜明珠!”
“我滴妈,好多金子!哎呀呀呀,我儿子的奶粉钱,还有兄弟们的赏金,这不就来了嘛~哈哈哈……”
“楼兰王,你可真是个好人~”
………………
闯进楼兰王宝库的白昭,在口中说着这些话,并手上动作不停,将它们装进背上的大布袋时,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Emmm……好一个「勉为其难」!
…………………………………………
王庭内的混乱景象,被重新混进来的白昭和裴渊麟尽收眼底。
当然,他们不是特意跑回来欣赏案发现场的心理变态。
此番折返,白昭另有安排……
两人同款楼兰卫兵打扮,头戴圆盔,抱胸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些城防卫兵们为了一块金子打生打死。
“白大哥,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站在旁边看了半天,裴渊麟转头朝白昭小声问道。
他的语气中有三分兴奋,三分犹豫,三分羞愧,还有……一分不忍。
总之就很复杂。
也许这会让他显得有些圣母,有些妇人之仁。
不过这孩子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有这种心理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嗯?你说什么?”
闻听此言,桃花眸子都快成金元宝形状了的白昭疑惑偏头。
这人看似是在盯着楼兰卫兵,实则刚才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么多小钱钱,该怎么花啊,啧,好烦恼……」
所以根本没注意裴渊麟说了什么。
倒不是他没出息。
虽然白家各项生意做的很大,每年的进项也是个天文数字。
但是,呈在案头的账簿,哪有堆满密室的黄灿灿金子来的震撼人心?
视金钱如粪土可不等于视金山如粪土!
“……”
看着自家白大哥那财迷心窍的样子,裴渊麟无语的抿了抿嘴唇,然后颇为不解的吐槽道:
“白大哥,你至于吗?银子对你白家来说不应该只是一串数字吗?”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不满的皱了皱眉,白昭煞有介事的回道:“哥哥我马上是有孩子要养的人了,俗话说这小娃娃那就是四脚吞金兽,如今得了这么多金子……呲溜……我不该开心吗?”
“所以……白大哥的意思是说,你怕白家养不起为我那未出生的侄儿,所以特地为他准备了至少五十万两黄金?”
“额……那你别管,哥自有打算……不是,你闲的是吧,还管起我来了?”
裴渊麟直言不讳的质疑,让面子有些挂不住的白昭轻轻给了他肩膀一拳。
“好好好,大哥说啥就是啥~”
和白昭日益混熟的裴渊麟故意摆出一副屈从他淫威的样子,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
“嘿!你小子皮痒痒是不是?吃我一招猴子偷桃……”
“白大哥你来真的?”
“不然呢?”
“那就休怪小弟无理了!嗯……嗯……青龙探爪!”
“靠,你这不还是猴子偷桃吗?果然,读书人心都脏!”
………………
躲在暗处一番打闹的两人,最终因为白昭一句“怎么样?现在心情好些了吗?”而停了下来。
“原来白大哥你听到了啊……”
有些不适的扯了扯胯下裆兜布,裴渊麟那张面红耳赤的清秀小脸变得复杂起来。
“不然呢?”
同样整理了下腰间褶皱的白昭挑了挑眉,
“渊麟,我说过很多次了,收起你那份妇人之仁。
常言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小弟是懂,但是咱们这样做,只怕会平添很多杀孽啊……”
裴渊麟苦着一张脸,皱眉小声嘀咕道。
啪——
走上前来的白昭用力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杀孽?呵呵……”
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眉头皱紧的白昭直勾勾盯着裴渊麟的眼睛,杀气腾腾的肃声道:
“你记住,杀孽,那是用在人身上的!
那些汉人可都是大乾人,他们有多惨你都看到了吧?
即便你不愿意坐那个位置,身为同族,你也不该说出这种话!
一将无能,尚且累死千军。
一国之君若是拎不清,那绝对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
蛮夷畜生和自己人,你得分得清才行啊!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我意思吗?”
说出这番话的白昭,看着裴渊麟那副明显是有些应付的回应,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
「这孩子,怕是被养废了啊……」
心中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他第一次觉得,这位被乾皇视作所有希望的隐龙,只怕是真的不适合坐那个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