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常的眼睛瞪得浑圆，呼吸急促，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晁雄征，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殿下，此话当真？”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赵佶的妃嫔，那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尤物。
他偷偷瞥了一眼赵佶，却见对方正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淬了毒，让他心头一凛，原本涌起的欲望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
“殿下，臣……臣不敢……”段常猛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臣身份低微，怎敢……”他语无伦次，进退两难。
晁雄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怎么，段常，你这是不想要孤的赏赐？还是说，你心里还想着你那旧主？”他语气冰冷，如同寒冬的北风，吹得段常浑身发抖。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段常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殿下明鉴！臣对大梁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臣只是……只是……”他支支吾吾，不敢再说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
“只是什么？”晁雄征步步紧逼，语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臣……臣只是担心自己德行不足，玷污了娘娘们的清誉。”段常慌忙解释，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晁雄征冷笑一声，“德行？孤看你是胆子太小了吧！既然如此，那孤就让武二郎陪你去，也好壮壮你的胆子！”他说着，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武松。
武松抱拳领命，刚要上前，晁雄征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罢了，”他挥了挥手，“武二郎，你留下，看着赵佶。孤看他也想去见识见识。”
武松赵佶脸色涨红，羞愤欲死，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武松摆布。
“石秀，”晁雄征转头看向另一侧的石秀，“你带段常去，挑一个他喜欢的。”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石秀领命，走到段常身边，低声道：“段大人，请吧。”
段常深吸一口气他僵硬地站起身，跟着石秀向后宫走去。
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等等，”晁雄征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记得，要挑个‘懂事’的。”
段常身躯一震，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
他当然明白晁雄征话里的意思。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羞辱，是警告！
他归顺不过数日，晁雄征这是要他彻底与过去决裂，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的忠心，同时也让他背负弑君之名，永世不得翻身。
他心中五味杂陈，屈辱、恐惧、无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但他不敢反抗，不能反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对着晁雄征躬身道：“臣……臣明白。”
石秀在一旁看着段常的反应，这种墙头草，最是靠不住。
但他面上却丝毫未显，只是冷冷地说道：“段大人，请吧。”
段常如行尸走肉般地跟着石秀，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
两人走到后宫入口处，却被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了下来。
这些士兵身着精良的盔甲，面色冷峻，目光锐利，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站住！何人胆敢擅闯后宫？”一个领头的士兵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地问道。
石秀面不改色，沉声道：“奉太子殿下之命，带段大人前来挑选妃嫔。”
领头士兵上下打量了石秀和段常一眼，“太子殿下有令？可有令牌？”
石秀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这些士兵竟然如此谨慎。
他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只是口谕，并未给令牌。”
领头士兵脸色一沉，“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规矩！”
段常在一旁听着，心中暗喜。
若是能被拦在这里，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石秀冷笑一声，说道：“规矩？太子殿下的命令就是规矩！怎么，你们是怀疑太子殿下的命令吗？”
领头士兵面露难色。
太子的命令自然是不能违抗的，但他也不能擅自放人进去。
“这样吧，”石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你们可以派几个人跟着我们，这样总行了吧？”
领头士兵略一思索，觉得这是个折中的办法。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进去，但是我们必须派人跟着。”他一挥手，两个士兵走了出来，紧紧地跟在石秀和段常的身后。
石秀他知道，这些士兵都是晁雄征的心腹，他们的职责就是监视一切可疑的人。
他转过头，对着段常说道：“段大人，我们走吧。”
段常机械地点了点头，跟着石秀走进了后宫的大门。
当他踏入后宫的那一刻，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啧啧，这地方……”石秀看着眼前萧条的景象，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停下了脚步，“段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后宫，有点不对劲啊？”
后宫甬道两旁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灰败的木头，如同老人脸上的老年斑，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尘土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石秀本以为后宫佳丽三千，莺莺燕燕，如今看来，却是一片萧条景象。
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咂了咂嘴，“这大梁皇帝，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段常亦步亦趋地跟在石秀身后，眼神闪烁，心思百转千回。
他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尽量避开那些装饰奢华的宫殿他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石秀随意地挑了一处院落，伸手推开朱红色的大门，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打破了院内的宁静。
一个小太监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尖声问道：“什么人？”
“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此选妃。”石秀语气冷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道：“里面住的是秦充容，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身穿淡蓝色宫装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
她容貌清丽，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从容淡定，与这破败的后宫格格不入。
她便是秦怀珊。
“不知几位大人驾临，有何贵干？”秦怀珊微微欠身，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寻常妃嫔的慌乱。
石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点头。
这女子倒是有些胆识。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奉太子殿下之命，将你赐予段大人。”他指了指一旁的段常。
秦怀珊的目光落在段常身上，“臣妾接旨。”
石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太子殿下命你即刻侍寝，段大人，请吧。”
段常脸色一僵，他没想到晁雄征竟然如此心急，这分明是要羞辱他和赵佶。
他看向秦怀珊，只见她脸上闪过一丝羞红，但眼神却依然平静。
石秀见状，冷哼一声，“怎么，段大人可是不愿？抗命者，杀无赦！”
段常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秦怀珊说道：“秦……秦娘子，请……”
秦怀珊深深地看了石秀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
石秀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突然开口说道：“段大人，太子殿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