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谪安拧了拧眉，“怎么会是他。”
林谪安想到了自己这几日见到的沃兹·弗雷克。
矮小，富态，地中海。
见人总是俯首，唯唯诺诺。
帽子戴在头上，手里抱着蓝色文件夹，紧张的时候总会拿着帕子擦额头上的汗珠。
身上一点也没有他作为异能者联合会议秘书长的气势。
林谪安觉得，他甚至比不过红墙小院门前的警卫员。
“安安，这份情报的来源是？”宋霁认真起来。
“唐人街有家酒馆名望月，是柯风告诉我的。只要有足够的钱且老板愿意就能买到情报，情报准确率接近百分之百。”
想到今天在酒馆发生的事情，林谪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酒馆老板，似乎和盛梦易是同一个人。”
“盛梦易是谁啊？”无妄和韩玉尘带着一身寒意推开门，无妄好奇地问。
“忘了你们不知道名字了，联合会议上负责记录的那个姐姐。”林谪安解释了一句，“但她们又不太一样，我不懂，应该和那个女人的异能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是千面。”宋霁开口，“异能序列之外的能力，传言中，千面拥有者要体验千百种人生才能破境。”
她们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
她们来自同一个人的躯体，就像林谪安的分身。
每个分身却都拥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习惯和生活方式。
无妄挠了挠他的寸头，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点头。
“怪不得，她自己一个人就是一整个情报组织。”林谪安感叹道。
宋霁拿起文件，“我要向上面汇报一下这件事。”
林谪安颔首，她随手翻了两下文件，拿起一个文件夹躺在沙发上，慢慢地看。
宋霁拿着手机走出房间的时候，客厅有些暗，只剩下一盏灯了。
“这么暗的灯下看书，会损坏眼睛的。”宋霁抬手准备开灯，却见到四人不约而同地将食指抵在唇边。
秦佑指了指沙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安神睡着了。”
宋霁读懂了秦佑的唇语，她看向沙发，林谪安躺在沙发上，身上被盖着小毯子。
“怎么又睡了。”宋霁轻手轻脚抱起林谪安，将她带进了卧室。
“那就让她睡吧。”宋霁打开了客厅的灯，“没有必要情况就不要叫醒她了。”
宋霁的说话语气总让人安心。
她推出角落里的白板，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明天还要去开会，段良会作为司机来接我们。”
无妄突然跳了起来，“我都忘了！”
无妄激动的手抖，“安神说让我们去唐人街，你猜怎么回事儿，我真的看到段良了！”
无妄手舞足蹈，“段良他就在唐人街啊！我看到他从一家旅馆走出来，我和韩玉尘去拦他却没拦住。”
韩玉尘抬手压了压，示意无妄小点声，他冷静开口：
“我们跟上段良，段良手中出现一把手枪指着我们。”
“如果不是我吞噬了子弹，无妄现在已经负伤。”
“他说……”
“不要对我抱有期待。”段良手持一把枪，枪膛刻有缚灵的标志。
昏黄路灯下，三人对峙。
无妄眼中含泪，“段教官，为什么，为什么啊！大夏给你的福利待遇不高吗？！”
“无妄，人各有志。”段良语气冷淡。
“那你的志向就是背叛大夏么。”韩玉尘握着长枪，挑飞了段良手里的手枪。
段良手中出现一团光球，他挥手，光球在韩玉尘和无妄二人的眼前炸开。
“人各有志。”段良再一次重复这句话，转眼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只留下抹泪的无妄和沉默的韩玉尘。
“所以，你们什么消息也没问出来？”池景明沉吟半晌。
“是啊。”无妄理直气壮。
池景明咂咂嘴，“韩玉尘，少和无妄玩。玩得多，你也变得不聪明了。”
韩玉尘一笑而过。
宋霁看着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她默默整理资料放在保险柜内。
“明早段良会来开车带我们去开会，也是最后一天会议了。”宋霁摸了摸腰间缠着的软剑，“杀死段良还是留下他，就看明天一天了。”
翌日。
宋霁打开林谪安的房间门，林谪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宋霁试探伸出手放在林谪安额头上，她触电一样收回手。
好烫。
“你先忙。”楚羲和出现在卧室，“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她的气运能力即将复苏，在这个关键时间段我会为她护法。”
宋霁点了点头，看了林谪安最后一眼便关上房门。
几人都披着黑色风衣，风衣内是战术服。
酒店楼下早就有车在等，驾驶位的车窗摇下，露出段良瘦削的侧脸。
烟蒂顺着车下滑，感受到有人拉开车门，段良灭了烟。
他没和几人搭话，而是沉默的开车，把自己看成一个司机，其他人是自己的乘客，仅此而已的关系。
“到了。”段良平静开口，“请。”
宋霁一手握住车门把手，她直勾勾看着段良，“段教官，从前你开车，都是带我们回家的。”
何为家？训练营是家，青阳山是家，从危险地带脱离到安全的地方就都是家。
段良沉默不语。
宋霁合上车门，转身离去。
段良双手捂住脸，放下手的时候，段良冷漠的下车关门。
宋霁踏入联合会议会议室的时候，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太寻常。
宋霁打量四周，今日的安保力量似乎太多了些。
来参会的都是异能者，放这么多普通人在这里有什么用？
宋霁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这些安保手中所持的都是装填缚灵子弹的枪械。
如果不是为了防卫，那就是为了……主动出击了。
当草台班子小队全部踏入会议室的那一刻，会议室的门，关了。
宋霁猛地回头，她抽出腰间的软剑，两道剑气刺出，会议室内坐的竟然全都是假人。
或者说是，死人。
会议室的大屏幕一阵闪烁。
沃兹·弗雷克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