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宁轻轻地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步，退得恰到好处。
既避开了华烨那几乎要贴上来的身体，又没有完全拉开距离，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暧昧，仿佛进退皆可。
“我想要的？”
若宁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共鸣，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嘲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华烨的脸上游移。
那目光，像是一把无形的刷子，轻轻拂过华烨紧锁的眉头，拂过他微微颤抖的胡须，拂过他闪烁不定的眼神，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若宁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最深沉的欲望。
“华烨，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若宁没有直接回答华烨的问题。
她反问了一句，将皮球踢回给了他。
对付华烨这种人，直来直去是行不通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最喜欢的就是权衡利弊，最享受的就是掌控一切。
与其直接告诉他答案，不如让他自己去猜，去想，去权衡，去挣扎。
这样，才能让他更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终……任人摆布。
华烨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能感觉到若宁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那气息，像毒药，更像是蜜糖，让他既恐惧，又渴望。
但他更无法抗拒那近在咫尺的王位诱惑。
那诱惑，像魔鬼的低语，像深渊的呼唤，让他无法思考，无法拒绝。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舌尖上传来一丝干涩的刺痛，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疯狂，一丝决绝。
“权力？地位？还是……我？”
华烨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试探，深深的渴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紧紧盯着若宁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答案，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但若宁的眼神却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幽暗不明，让他看不透，猜不着，摸不清。
“呵呵……”
若宁轻笑一声。
那笑声，像是夜枭的啼鸣，像是毒蛇的嘶嘶，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还有……残忍。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华烨的脸颊。
指尖在他的皮肤上划过，留下淡淡的凉意，却激起华烨一阵阵颤栗，一阵阵酥麻。
那触感，像是羽毛，更像是刀锋。
若宁的手指，像一条冰冷的蛇，沿着华烨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滑下。
指尖的凉意，激起华烨皮肤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最终，停在了他粗壮的脖颈处，轻轻摩挲。
那感觉，不像爱抚，更像是在把玩一件心爱的……玩物。
“华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
若宁的声音，轻柔如耳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在训诫自己的臣子。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让华烨心头一颤。
“你以为，我帮你重回王位，只是为了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力？地位？”
华烨喉结滚动，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却被若宁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要的，远不止这些。”
若宁猛地收回手，原本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那眼神，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直刺华烨的心脏，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看穿。
“我要的……”
若宁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炸雷，在空旷的空间中轰然炸响，震慑人心。
“是整个宇宙！”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野心，一种掌控一切的霸气。
华烨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若宁。
在他的记忆中，若宁虽然实力强大，心狠手辣，但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念头。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双眼睁到最大，死死地盯着若宁，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若宁，你……”
华烨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也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疯了？”
若宁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华烨，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这个宇宙了。”
她缓缓走到华烨面前，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此刻更显得居高临下。
她俯视着华烨，像是一位女王在俯视自己的臣民，眼神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个宇宙，远比你想象的要广阔，要复杂，也……要有趣得多。”
若宁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将华烨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在我看来，这已知宇宙，配得上秩序二字的，从来不多。”
若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一种，”
她竖起一根手指。
“是凯莎女王的正义秩序。”
提到凯莎，若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那是多年来忠诚所带来的习惯。
“而另一种……”
若宁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炽热，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那就是你的，天宫秩序！”
华烨听到“天宫秩序”四个字，浑身一震，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一丝怀念，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你……你还记得呢，天宫秩序……”
华烨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得意。
那是属于他华烨的时代，那是他曾经辉煌的象征。
但很快，华烨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他想起了那个将他从王座上赶下来的女人，那个让他失去一切的女人。
“可是，现在凯莎还在……”
说到“凯莎”这个名字，华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某种魔力，让他恐惧，让他愤怒，让他……无力。
他低下头，眼眸深处，一抹浓烈的恨意，如毒蛇般，悄然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