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72楼无人的楼梯间,李海缩在角落里。
看上去似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然而眼睛里却压抑着狰狞的凶光。
他看向时野,嘴上带着威胁: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这样是犯罪,72楼不会放过你。”
时野慢慢打量着李海的脸:
“你啊,你的脸我记得太清楚了,我8岁时,就是你这张脸,杀了我爸我妈。
我就躲在货架的夹缝里,眼睁睁的看着。”
闻言,李海身体微颤,有些惶恐,不是因为被人寻仇,而是畏惧自己遮掩的过往会被掀开。
果然,时野面露讥诮:“你以为你披了身人皮,你就能够遮掩掉你手上的鲜血吗?
我应该叫你李科长,还是叫你星盗李海,嗯?”
李海不再遮掩,他从角落里起身,压低声音恐吓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把我怎么样,你知道你这种人,我杀了多少。”
时野拿出火机,点燃一根烟,越过烟雾眯着眸子看李海:
“小时候太弱了,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但好在……我长大后不算太弱,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话间,李海眼底映着火光,他在惊恐中慢慢感受着疼痛,慢慢窒息,绝望,且无能为力。
年轻人精神力正碾压着他的四肢百骸,他被火焰舔舐、火焰最终捏断了他的喉咙。
……
月夜,妖娆寂静。
有青年嘴里叼着烟,手上拖着烧焦尸体,走在72楼下班后空旷无人的长廊。
拐角电梯处有匆忙的脚步声。
下一刻,关山在拐角处出现,扶着墙,气喘吁吁。
时野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关山拍着自己胸腔,努力将气喘匀:“我……林听告诉我,你在这里杀人,要被抓起来了,累、累死我了。”
时野扶额失笑:“那你还来,也不怕连累你。”
关山气喘匀,开始整理自己形象,嘴上还不忘回时野:
“一个被窝的,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说着,关山拢了拢头发,往那一站,分外优雅高傲:“人呢,我帮你处理尸体。”
时野让开身子,焦炭般尸体出现,见状,关山脸都白了。
但他还是故作淡定的上前,拿出手帕,捏着指尖,面无表情的去扯尸体衣服。
很用力很用力,扯动了一点点,随即被烧的布料碎裂,关山一个向后趔趄,差点没有摔到那里。
时野无奈道:“关工程师,你在旁边站着就成,我自己一手就把人拽走了。”
关山:“我们要把尸体藏在哪,我跟你说,可以藏在我办公室,没人敢去。”关山事多,脾气大,没有他允许,他的办公室没人会主动去。
想了想,关山继续道:“还可以把尸体放付镜春那里,付镜春那里放尸体是合法的,他还会处理。”
时野却拉着尸体继续向前:“把他丢在72楼1楼的大厅,连同他的罪证一起。
做错事的是他,又不是我。”
关山跟了上去:
“楼下都是人,你说你……哎,算了,你这么大人我也管不着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我可以给你送牢饭。
等下半年,我有新品能研发出来,等着到时候我用这新品的奖项给你捞出来。
叫上林听,沈舟由什么的,也不算难操作。”
时野:“等我在牢里过个一年半载,你约么着就找新人了。”
关山:“我哪有那么见异思迁。”
时野笑道:“确实见异思迁。”
……
天光大亮时,人来人往的72楼大厅,笔直躺着一具焦黑的尸体,但是脸依稀可见。
尸体上面,是悬浮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着李海的罪状。
一桩桩、一件件,所犯之事够执行死刑几十次,死在他手下无辜人又岂止几十。
只是哪怕是为了报仇,跑到72楼杀人,也是触碰到72楼权威,违背悬浮之城法理。
案件负责人去查询影像,但控制中心被不知名人士侵入,那晚监控被全部抹除。
查访当晚人证,可是当晚值班的安保全部都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只是觉得法理之外有人情。
由于本案的特殊性,加之悬浮之城群众的舆论,案件没有使用过多技术手段,宣布无法侦破而被封存。
……
之后不久某天,付镜春携艳古向时野兴师问罪:
“为什么不把尸体藏在我这。我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艳古在一旁添油加醋:“这种坏事做尽的人……手感很不一样的,心理也会愉悦。”
闻言,付镜春面色越发不好:“时野,你需要赔偿我一具尸体。”
时野坐在旷野吹着风,这都叫什么事啊,他又不是杀人狂。
风轻轻的吹,从旷野吹至第8区,日子好似也陷入平静安和。
林家小院会散发食物的香气,会有漂亮女人上午将花束摆在门口,任过往旅人挑选。
男人将地下室留下,研究自己喜欢的武器,但显然,男人还是留在地面的时间较长。
林上本来就是恋家的性子,特别是姜禾回来后,整日更是无所事事绕在“姐姐”身边转。
偶尔林听风尘仆仆回家,没到家门就嚷嚷肚子饿,要吃饭。
一切看似岁月静好,好似仇恨、潜在危险被所有人抛却脑后。
池禧常常隐于对面的咖啡店,窥探林家的幸福,眼神又渐渐变得失望、阴鸷……
怎么可以这样呢?仇恨、过往真的可以忘却吗?
小虫在他身边暴躁盘旋,古蓝星古老的血脉在池禧身体里流淌,他眼底一片妖异。
他憎恶、他忘却不了,但他却没有非常的强大。
……
次日清晨,林听带着林上风干的牛肉干,再次出门,准备开启一趟新的航行。
姜禾从小路某家店面出来,手里提着刚刚买的小笼包,分一半出来给林听当早餐。
“听听,虾仁馅的,分点给同事,不要那么抠门。”
林听接过小笼包,有点不情不愿:“我自己都不够吃。”
他嗅着小笼包的香气,整个人晕晕乎乎往下倒。
姜禾:“这么香吗?”下一瞬,她意识到不对,唤林上道:“林上,出来。”
而彼时,池禧正趴在2楼窗边,笑眯眯看着一切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