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中秋团圆这天。
太子依照以往一样上朝听政,却在龙椅上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了的人。
“父皇!”他慌忙下跪行礼。
崇宗身体削瘦,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他没有马上让太子起身,而是对着身旁的顺忠使了个眼色。
“宣!平琅王觐见!”
苏琳琅身着一袭暗色盔甲,腰间别着同为暗色的佩剑,没有丝毫停留,就这么迎着文武百官的叩首走进了大殿之中。
一直到黑色的军靴站至于自己身侧,崇宗这才姗姗让太子起身。
太子不甘地咬着后槽牙,再次抬眼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看得出来这些年他也不是全然没长进,至少表面功夫练得极好。
“皇妹,还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
此话一出,太子党派便有人站出来冷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时候一介女子也能封王了?!”
话音刚落,只听“噗嗤!”一声,刚才说话那人的头颅被人齐脖斩断,鲜血喷溅,头颅更是滚到了大殿中央,头上的眼睛甚至还带着方才的不屑。
这一幕很好的让所有人闭了嘴,各个脸色苍白,有几个甚至尿了裤子,就连崇宗都皱起了眉头,微微有了些不满。
苏琳琅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佩剑,那神情仿佛刚才杀的不是人,而是只蚊子。
当天,崇宗亲自给苏琳琅封了王,赐了王府,她也成了历年来第一个被封王的公主,一时之间,整个平琅王府的门槛都差点被踏破,就连百姓们都忍不住好奇这个女王爷到底长什么模样。
苏琳琅回府时,大街上早就挤满了人,她嫌麻烦,直接拉紧缰绳,策马去了郊外的慈济寺,当年尉迟家的骨灰便葬在那里,连同当年那个和她一起埋骨灰的人。
她给慈济寺捐了香火钱,慈济寺的主持送了她一串佛珠,说是能够净化她的杀念。
杀念净没净化的她是不知道,但佛珠倒是挺好盘的。
崇宗当政,太子和平琅王一文一武分庭抗礼,看似平衡又恢复了,实则苏琳琅根本不需要抗力。
大殿上,只要谁让她不爽了,她直接就是杀,一边盘佛珠一边杀,连崇宗都拿她没有半点办法,毕竟她手底下那些兵马都不是吃素的,谁家王府里连下人也都是兵啊!派进去的刺客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朝堂上没人一个人敢与她作对,哦,做对的都被杀了,其中当属太子党损失有些惨重。
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得,太子这几天憋得都上了火。
除了这些政敌,当然还有讨好的,其中最多的除了金银、良田外,便是美男了。
隔三差五的苏琳琅出门便会撞上一两个小公子,更有甚者直接将人送上了王府,只不过用来讨好她的这些男子不论是谁家的公子,一律都被砍了,脑袋就挂在那人的家门口。
一场又一场血腥的闹剧之后,王府终于消停了,苏琳琅耳边清静了不少,人也变得寡淡了,每天不是盘佛珠就是去慈济寺一待就是一整天。
时间很快来到了禄玺二十五年年末。
这一天晚上,都城居然飘起了雪花,大街上早早便宵禁了。
房间内,苏琳琅运用了《混沌诀》将永夜毒再一次压了下去,这段时间,毒发的越来越频繁了,恐怕就要压不住了。
她刚擦去嘴边的血迹,匆匆的脚步声便从屋外传来,不止一个人,她开门走了出去,不过多时,守夜的士兵便到达了跟前,“王爷!王爷!丞相大人……”
话还没说完,玉丞相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王爷,求求你,救救瑞雪!”年过半百的老人跪在雪地上哀求着。
玉瑞雪的肚子是今日白天开始痛的,太子最近忙着在朝堂上立功,很少来后院了,如今整个后院都是常侧妃在管控。
这段时间玉瑞雪可以说已经过得很小心,她知道这个孩子恐怕不会足月出生,早就做好了准备,特地让母家寻了两个接生婆来,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小人。
两个接生婆因为犯了事,在今天白日便被常侧妃调去了别院,好巧不巧,两人刚走不久她的小腹便开始阵痛。
大丫环去了常侧妃院里求人,偏偏太子殿下在那里,这不上不下的,有个丫环还在门口哭哭啼啼的,太子顿时心里烦闷,将连日内在朝堂上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够了!玉瑞雪还要闹多久!争宠的戏码用来用去还用到孩子头上了,也不想想这才几个月就要生了?”
“回去告诉她,就算是她装得再可怜,本太子也不会过去的!今儿个我就歇在常侧妃这里了!”
听着屋中传出的琴瑟和鸣,大丫环也干脆,她抹了一把泪眼,毅然决然地冲出了东宫,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将信息传给了玉丞相。
收到消息的丞相大人心急如焚,可又进不去宫门,只得求到了苏琳琅那儿。
苏琳琅是骑着马去的,宫门口的士兵多说了一句话,直接被她绞杀,红缨枪一路杀到了东宫,甚至惊动了崇宗帝。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苏琳琅破门而入的时候,玉瑞雪的身下已经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孩子,孩子,救救孩子……”她用了最后的力气喊着,眼里是苦苦的哀求。
苏琳琅闭了闭眼睛,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监测到任务失败!】
【系统正在启动抹杀程序!】
【叮!抹杀失败!】
【抹杀程序重新启动!】
【叮!抹杀失败!】
……
没了小纯,这系统自带的电子音就跟个单机一样,苏琳琅嫌麻烦直接将它屏蔽了。
当太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时,苏琳琅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执枪守在门口,枪尖直指他的咽喉,“从前你说过会以命保护她的,现在她死了,你是不是该陪葬了?”
屋里的血腥味扑鼻,透过那半开的门,他恰好看见了那只垂在床边的瘦骨嶙峋的小手,瞳孔震颤,太子如同疯魔了一般,叫喊道:“瑞雪!瑞雪!”
苏琳琅横着枪将他拦在门外,“现在倒是装得挺像的,若雪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舍得装一装?”
太子仿若没有听到她的嘲讽,推着挡在他胸前的枪,“告诉我不是真的,瑞雪还活着对不对!”
苏琳琅扫过他身上的痕迹,嗤笑,“玉瑞雪死了!就死在你刚才还在温柔乡的时候,五哥,你满意了吗?”
“不可能!瑞雪,我的瑞雪…”太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绝望的仿佛被世界所抛弃。
苏琳琅冷冷地凝视着他,迟来的深情比屎贱,她抬脚将人踹飞了出去,顺道用鞋底蹭了蹭雪,踢到屎了,真够脏的。
“哇哇哇……”
襁褓里的早产儿,声音都是绵软无力的,但在这寂静的雪夜却格外清晰。
闻声,太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是我和瑞雪的孩子!”
他凑上前想要看看孩子,下一瞬又被踹了出去。
还没等他重新站起,苏琳琅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神色隐藏在黑暗之中。“我原本是想看在瑞雪的面子上留你一条活路的。”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冰冷,“是你自己不要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