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祤幽冷的目光落在江宁手上捧着的那件衣服上。
他微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这不是我昨日弄脏的那件衣服吗?都说不要了,怎么又送过来?”
江宁好似没有看见云佑一般,捧着衣服径直走到茶桌旁坐下。
将那件青色直裰放在陆祤的面前,目光灼灼的望着陆祤,依旧满脸欢喜:
“这件衣服我都洗干净了,还熏了香呢,况且,我来寻三哥可不是只为了送衣服的。”
江宁掀开衣服,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笑盈盈的递到陆祤面前:
“三哥好好看看,这件衣服里面可装着一份出京的公文,难道这份出京公文也不要了?”
“倘若我昨日真的把衣服给扔了,三哥的这份公文可就彻底找不回来了。”
话锋一转,江宁对着陆祤撒娇:
“三哥快说说,应当如何感谢我?”
陆祤打开公文看了一眼,随手就丢在了桌子上,满不在乎的回道:
“公文上出京的差事我已经转交给了别人,这份公文已是无用之物,丢了也无妨。”
江宁瞧着在陆祤这里没有讨到好,原本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灰雾,怅然若失的说道:
“今日潘楼上了一出新戏,我原本计划着,寻个借口来邀三哥一起去看戏的,没想到三哥竟是这般不解风情。”
江宁忽而看向云佑,一脸期待的问:
“佑儿姐姐,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吧?”
“雅间我都定好了,那出新戏可是黎先生写的,我记得,佑儿姐姐从前最爱看黎先生写的戏。”
江宁说的没错,云佑从前确实喜欢看黎先生写的戏。
可江宁真的想邀云佑一起看戏吗?
当然不是。
江宁是想打着邀请云佑的旗号,邀请陆祤而已。
云佑自然不想掺和在他们两人之间,冷冷的回了句:
“戏就不看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你们还请自便。”
云佑起身往里间走去。
陆祤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云佑的背影上,直到云佑跨过门槛,身影消失在陆祤的视野里,陆祤的目光依旧停在门槛上。
江宁借机对着陆祤撒娇:
“三哥,看在我好心好意给你送公文的份上,你就陪我一起去看吧?”
陆祤视线一挪,心不在焉的看着江宁,思忖片刻后,出口的语调有些乏味:
“想让我陪你去看戏?”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听到陆祤这么问,江宁的热情瞬间被勾起,一脸欢喜的说道:
“三哥想让我如何感谢呢?”
“三哥只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三哥。”
陆祤黑沉沉的眼底瞬间添了一丝计较,他稍露兴味的问:
“此话当真?”
江宁斩钉截铁的回:
“当真,三哥尽管开口。”
陆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饶有趣味的说:
“我听闻江大人珍藏了一幅白石先生的名画,我也是爱画之人,很想亲眼看一看那幅名画,不知你能否让我如愿?”
江宁一听此话,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回: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事呢,原来三哥就是想看白石先生的那幅画啊。”
话锋一转,江宁立刻卖起了官司:
“那幅画就在父亲的书房里,三哥想看又不是一件难事,大可以直接找我父亲讨要便是。”
陆祤眉尾一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既然你不愿将画拿出来就算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全当没这回事。”
江宁好似猜出了陆祤的心思,趁火打劫的道:
“既然三哥想看那幅画,我就为三哥拿出来便是。”
“只是那幅画是父亲的心头好,父亲不许旁人碰,我得偷偷摸摸、背着父亲才能将画拿出来。”
“此事我可担着惹怒父亲的风险呢。”
“三哥只陪我看一出戏可不够,得连续十日都陪我看戏,三哥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