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佑与顾启愉悦的聊了半晌,顾启这才起身,准备回衙门里当值。
云佑视线一晃,这才瞧见陆祤姿态散漫的倚着门框,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她神情一怔,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
顾启顺着云佑的目光转过身,对上陆祤的视线,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陆三郎,你为何倚在门口,不直接进来?”
陆祤眉尾一挑,不答反问:
“顾少卿这是要走了吗?怎么不多待一会儿?那盘糕点还没吃完呢。”
慢悠悠的语调里有些挑衅的况味儿。
顾启看了云佑一眼,见她微微蹙着眉头,便对陆祤说道:
“太府寺里还有公事要忙,我不便在这里久留。”
顾启到底还是担心,等他走后陆祤会责难云佑,便望向云佑,当着陆祤的面直言道:
“我今日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你若是受了委屈,一定不要藏着掖着,只管来告诉我。”
说完话,顾启的视线依旧停在云佑脸上,似在等着云佑答话。
云佑看着顾启点了点头,浅笑道:
“顾二哥放心,我没有受委屈,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顾启听了云佑的话,点了点头,这才挪开视线,抬脚往门口走去。
陆祤依旧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迹象。
直到顾启走到他面前,他才勾起嘴角,讥笑着说道:
“顾少卿下次再来我家的时候,记得让人先送一封拜帖,我也好回避一下。”
“省的我一回家,就撞见顾少卿在我的卧房里,这得多扫兴啊。”
声气儿不大,语调戏谑又轻慢。
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顾启不急不恼的回道:
“倘若我要拜会陆指挥使,自然会把拜帖送到护国公府里,一定不会送到云佑这里来。”
两人对立而视,气氛刹那间凝冻成冰。
云佑疾步到两人的中间,面对着陆祤,轻声道:
“顾二哥派去岭南的人回来了,他今日是来给我送父兄书信的,你莫要挡在门口,顾二哥还要回太府寺当值呢。”
陆祤听了云佑的话,眸光愈发冷峭几分。
他冷淡的睨着云佑须臾,最终还是抬脚往茶桌边走去:
“顾少卿慢走,不送。”
云佑拉了拉顾启的衣袖,同他一起往屋外走去。
顾启担忧的说:
“我今日也是唐突了,不该跟着你进卧房,佑儿,我离开后,陆祤会不会为难你?”
云佑笑着回:
“顾二哥不用担心,陆祤不会为难我的。”
“今日倒是让顾二哥见笑了,我替他向顾二哥道歉,还请顾二哥见谅。”
送走了顾启,云佑回到屋子里时,陆祤正漫不经心的小口啜茶。
云佑刚想开口问他为何来这里,就听见陆祤冷嘲热讽起来:
“你穿成这样,是准备去钻狗洞吗?还是故意穿给顾启看的,让他以为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
云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反驳道:
“虽是粗布衣,但也不至于沦落到爬狗洞的地步吧?我原本是打算出门的,正巧遇到顾二哥送来父兄的书信。”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我就出门办自己的事了。”
陆祤眼皮一抬,眼角睨着云佑:
“是不是我必须得有要事,才能回我自己的家?”
话锋一转,陆祤哂笑一声:
“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着急领别人回来?”
“难怪你说从来不做偷吃的事,原来都是别人直接送到卧房里来。”
吵起架来,这里就成了他的家。
那他要和江宁成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家在这里?
云佑不想与陆祤争辩,瞥了他一眼:
“你自便吧,我要出门办事了。”
陆祤立刻接了一句:
“你若是不想白跑一趟,最好坐下来陪我喝口茶。”
“等我心情畅快了,自然会把你想要的东西拿给你。”
云佑刚准备转身往屋外走,一听陆祤说出这番话,整个人立在原地不动了。
难不成,陆祤已经拿到了商队管事送来的消息?
什么叫做等他心情畅快了,就把东西给她?
她还想心情畅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