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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寒屿抬脚踹翻桌子,小黑金猛地向地砖上一戳,好好的一块石质地砖就这么碎成四五块掉了下去,露出黑黢黢的洞口。秋寒屿想都没想又一次跳了下去。

等将官们带着兵士们从枯井里爬出来,看到的完全不是秋寒屿眼中的雅致小院,而是一座破败的院子。

几个将官不约而同地感叹,不愧是咱们拆迁队的总头目,这拆迁效率,杠杠的!等他们在书房里再次找到一个密道之后,又再次感叹,这辽东王是属耗子的吧?怎么就喜欢打洞呢?!

至于他们见了洞就钻的元帅大人,众人表示,这个说法怎么这么污?明明是跟他们军师大人有关的洞,元帅大人才会钻!不过这个说法好像更污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他们的元帅肯定进了密道去找军师了!众人紧紧裤腰带,深吸一口气,咱们也去吧!

这次的密道,要比之前的密道长的多,即使秋寒屿运转功法,步履如飞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似乎看到了密道的尽头。

这次密道的出口并没有前一个那么深,秋寒屿都不需要接力,脚下发力,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这个出口已经出了城,出口在官道旁的一个小丘陵上。树不多,草却异常茂盛,如果不走进来,根本看不到这里作为出口的大洞,而且作为辽东王逃命的通道之前想必被好好伪装过了,只是这次用这个通道逃命的人没来得及将它回复原样。

这个官道一头是入城,站在官道中央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城门了。秋寒屿运起轻功就沿着官道往另一头飞掠而去。

沿途只有一个岔路口,其中一条路中央有一只鞋子。秋寒屿捡起鞋子,没有停顿就继续去追人。都不用仔细辨认,秋寒屿就能确定这是他的小尉留给他的提示。

一路追追追,终于在码头上看到了已经被绑上船的蕴尉。秋寒屿因为练武,实力不错,远远地就能看到船上的蕴尉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秋寒屿的瞬间,蕴尉的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大声喊:“秋哥,你来啦!”

听到蕴尉的喊话,原本站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立刻扒到船舷上,当他看清来的人真的是将他打的溃不成军的秋寒屿时,男人气的直哆嗦,半晌才咬着牙吩咐:“开船,快点!将蕴先生带进船舱休息……”

男人说着转身也欲往船舱里走,变故就发生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原本一直恭敬沉默地站在蕴尉一侧的女人突然发难,一把匕首直直地刺进男人的心窝。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个一直恭顺听话的女人会对他行凶,发出“嗬,嗬……”两声之后死不瞑目地倒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呆怔了片刻才乱了起来。这些人一乱,仿佛将女人唤醒了,她双眼通红地瞪着蕴尉,“你也该死,你去死吧!”说完,用力一推,将蕴尉掀下了船。

秋寒屿看见蕴尉落水,紧跟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着蕴尉落水的地方游过去。如果他刚刚没看错,小尉一直被绑着手呢,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从水里浮上来。

即使有小海螺在,蕴尉不会有生命之忧,但是就这么一直沉到水底,他要怎么下去捞人?

秋寒屿并没有太多时间烦恼这个问题,一个黑影比他更快地游向一直往水底沉的蕴尉,在他沉到底之前将他托了起来。秋寒屿赶到的时候将将赶上跟黑影一起把蕴尉托出水面。

“秋哥,你可算来了!”蕴尉象征性地跟秋寒屿打了个招呼,立刻扭头去看来救他的另一个黑影,“小人鱼?怎么是你?你找到你的族人了么?”

所谓的小人鱼正是蕴尉从襄王墓中带出来的怪人鱼。小人鱼挥挥手,海面上顿时露出来几十个鱼头。虽然看不到身子是什么样,但是蕴尉猜测这些大概都是小人鱼的族人。

“小人鱼找到组织了呀?恭喜你!”蕴尉脸上的笑容很真诚。“能不能拜托你和你的朋友帮我个忙呢?就是,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些人把我从船上扔下来,他们都是坏人,你和你的朋友们能不能把他们的船凿沉,让坏人得到惩罚?”

小人鱼似乎没弄懂蕴尉的意思,歪着头瞪着死……咳咳,鱼眼看着蕴尉。蕴尉感情丰富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听话的人没听懂!如果眼前有张桌子,蕴尉毫不犹豫地就会掀了。

本来对于自家爱人劫后重生热情对待的人不是自己,秋寒屿时非常非常的不满的,但是自家小尉的愿望怎么能靠着别人来完成呢?!

在蕴尉还在纠结思考怎么让小人鱼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时候,秋寒屿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不用了,我来!”

然后,在蕴尉还没弄懂秋哥要来什么的时候,秋寒屿已经一扬手将小黑金掷了出去。

蕴尉瞪大了眼睛,然后忽然挣扎起来,一脸焦急地说:“秋哥,你,你怎么把小黑金给扔了!”秋哥有多么喜欢小黑金,蕴尉再清楚不过。不说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那些大船划出了多远,秋哥这随随便便一掷能不能就算小黑金真的能扎穿了船身,那小黑金也回不来了,只能跟着大船沉入海底。

“秋哥,秋哥,你快给我解开,我们赶紧游过去,没准还能把小黑金捞回来。”蕴尉对小海螺还是很有信心的。

“别动!”秋寒屿搂住蕴尉的手臂又加了两层力气,制住了蕴尉挣扎的动作,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冷峻地瞪着大船离开的方向。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蕴尉不敢乱动,跟着他望向远方。今天的天气很好,即使蕴尉没有武功,在平静的海面上也能看到很远。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飞鸟绕着几艘大船飞了几圈,然后直直地向着他们飞过来。

等那小鸟飞近了,蕴尉惊讶地合不拢嘴。这,这哪里是什么鸟,这根本就是小黑金!“秋哥,你,你,小黑金,你们,好厉害!”蕴尉语无伦次地说。“秋哥,你的武艺又精进了?”

秋寒屿淡然地抬手接住小黑金,“跟你的朋友道别,我们该走了!”

还沉浸在秋寒屿刚刚露的一手的震撼中,蕴尉立刻听话地跟小人鱼道别,丝毫没注意到小人鱼眼中的失落。当然,就算他注意了也看不出什么,顶多看到一副死鱼眼。咳嗯,那个,我们的秋元帅不费吹灰之力,就ko了一个情敌。

等蕴尉跟小人鱼说了再见,秋寒屿一掌拍向水面,借力抱着蕴尉跃出水面,几个起落就抱着蕴尉回到岸边。

踏上实地,秋寒屿先是扯断了蕴尉手上的绳子,仔细地打量了蕴尉好几圈,确定除了手上被绳子磨伤的痕迹,还有掌心被蕴尉自己划开的口子,再也没有别的伤口了才放下一半的心。“有没有受别的伤?那个女人有没有给你吃奇怪的东西?”

秋寒屿的话让蕴尉脸色一僵,随即他笑起来,“那女人不过是个小喽啰,哪里能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吃?不光没有奇怪的东西吃,最近一天她都没给我东西吃,秋哥,我们快回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秋寒屿觉得蕴尉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小尉说他饿了,还是先给他填饱肚子吧。不过秋寒屿说要走,蕴尉却拉住他,让他等等,他自己个儿踮起脚使劲儿眺望海面。“秋哥,那些小黑点是辽东王的大船么?怎么没有沉啊?”蕴尉的印象里,只要秋哥出手,就没有不成的事儿,刚刚光注意看小黑金了,却忘记看看那些大船是怎么沉的。

秋寒屿冷笑两声,“现在沉了?是要给那些反贼机会游回来么?”言下之意,自然要让他们离岸边再远点再说了。秋寒屿没说,小黑金绕着船飞舞的那几圈,已经在船舷上留下了印记,若是一直这么风和日丽也就罢了,一旦遇上风浪,那绝对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

被秋寒屿话中的寒意冷到,蕴尉哆嗦了一下,“确定他们会喂鱼就好了,哎只可惜了他们带走的那些好东西,便宜后面那些打捞沉船的了。不管了,不管了,秋哥咱们快回去吧!”

秋寒屿宠溺地看了蕴尉一眼,没说刚刚是谁非要留下看沉船的,只是牵着蕴尉往回走。两人往回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行进,秋寒屿眼神儿好,看到打头的正式骓宝儿。蕴尉看到骓宝儿,一脸开心,“骓宝儿来接咱们了!”说着就抱着骓宝儿用力亲亲又蹭蹭。

惹得秋寒屿脸黑如锅底,强硬地将他抱上马背才算消停。回到辽东王府,留守的兵士看到他回来都开心不已,伙头兵还特意给他开了小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不过做惯了大锅饭的伙头兵,再用心手艺也有限,好在蕴尉不嫌弃,吃了个肚儿圆。

蕴尉失踪了将近四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心疼他,在他吃饱了之后都劝他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他到家了,安全了。蕴尉却固执地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匆匆冲了个澡之后就征用了秋寒屿的亲兵,命令他们奔赴临近的几个码头,搜查胡商的船队,一旦找到土豆,立刻将船队扣押。名目自然就是:协助反贼谋逆!他的小白芨被掳走到现在还没讯息呢。

蕴尉刚想到白芨,就有人来禀报说外面有个自称白芨的人来求见。“来来来,快让他进来!”蕴尉立刻让人把白芨带进来。

看到白芨的第一眼,蕴尉就感叹,“你不应该叫白芨啊,该改名叫曹操的。”

白芨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被蕴尉收到门下,对蕴尉教导地听话地不得了,不过听到蕴尉这样说,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为何?”

“说曹操曹操到嘛!”蕴尉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因为历史不同,白芨等人都明白“说曹操曹操到”是个什么鬼,只要是蕴尉亲近的人都习惯了他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旁人听不懂的话,白芨也不例外。

“先生,我被那个胡商当做先生的替身掳走之后,被他们带到了一个港口,胡商确实有两船的马铃薯,查明他们藏身的位置之后,我就出来报讯了。”白芨简单说了一下这些日子的经历。

白芨说的简单,蕴尉听得却不简单,“嗯?他没有难为你么?”

白芨摇摇头,“起初他以为我是先生,虽然限制了我的行动,但是对我还是颇为恭敬的。后来……”说到这里,白芨的脸色有些古怪,哼哼哈哈的两声之后,直接说:“反正,他没难为我就是了。”

蕴尉沉默了一会儿,“待会儿我会派人去扣押那个胡商的船队,并且抓捕胡商,你去唱个白脸,说你有办法保住全队人的性命,然后带他来见我。”

“先生……”白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咬牙问:“先生不会难为他吧?”

蕴尉挑挑眉,笑着说:“为了我的小白芨我也不会难为他呀!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帮我们从海外贩马铃薯过来罢了。”

白芨得了准话,放心地走了。房间里没有了别人,秋寒屿上前抱住蕴尉,“别逼自己太紧,休息一会儿。”

蕴尉背对着秋寒屿,秋寒屿看不到蕴尉此时的表情,只是他的小尉忽然扭头吻住了他。几日紧绷的心弦在此时终于放松下来,他的小尉,他可以恣意亲吻拥抱的人回来了!

然而蕴尉似乎并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挺翘的臀||部时轻时重地磨蹭着秋寒屿。爱人在怀,还如此主动地点火,再忍下去不是柳下惠,而是性无能!秋寒屿自认战斗力顽强,当然不会就此罢手,而是手臂用力,抱着蕴尉就进了内室。

内室的风光是怎样旖旎,外面是看不到的。白芨只知道他听了先生的话把人带了过来,却被晾在外头小半天。

酣畅淋漓地一战之后,蕴尉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在听说白芨将人带回来之后,便挣扎着起身去见人。

蕴尉别样的坚持让秋寒屿感觉到奇怪,他将蕴尉抱在怀中,“小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啊?我怎么会有事儿瞒着你?”蕴尉演戏的天分真是满分,前提是忽略了他猛然一紧又放松下来的身体的话。

“那你为何这么着急见那个胡商,你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见也不迟。”秋寒屿说着话,就要把蕴尉往被窝里塞。

“别,别,秋哥,不行,不行!”蕴尉努力挣扎,秋寒屿却完全不听他的,逼得蕴尉忍不住喊出来:“来不及,没时间了!”

秋寒屿停住动作,危险地看着蕴尉:“说清楚,什么叫‘来不及,没时间了’!”

蕴尉叹口气,“那个,秋哥,我不是说过我想家,想爹娘,想咱们的吉祥三宝了么?这边的战事已经差不多,我想明天就启程回家,我一刻也不想多等了,所以我才想赶紧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

秋寒屿狐疑地看着蕴尉,半晌似乎接受了他的说辞,“就算再想家,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想想自己的身体如果一路赶回家会不会出问题?四五年没见面了,你想一见面就晕给爹娘看么?”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蕴尉不好再坚持,只好听从了秋寒屿的话去休息,胡商那里由秋寒屿出面解决。

“你安心睡吧,不就是吓唬吓唬那个胡商,让他老老实实地同意贩卖马铃薯给我们么?你觉得我做不到?”秋寒屿亲亲蕴尉的额头。

“秋哥那里会做不到,只会做的比我更好。”蕴尉是真的累了,打了个小哈欠之后,强忍着睡意说:“秋哥,只管吓唬他,剩下贸易的事儿我已经嘱咐过三皇子了,你再派个人跟着他们一起进京,给三皇子带句话。让三皇子狠狠压价,但是也不要让着胡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蕴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睡过去的蕴尉不知道,秋寒屿对着他的睡颜一脸沉重。等他觉得蕴尉睡熟了,他才出门打发白芨和胡商,末了派了一堆心腹人马将人押送进京城,美其名曰‘护送’。

不提胡商是怎样的敢怒不敢言,秋寒屿没有在他们身上浪费哪怕多一眼。说完了该说的,秋寒屿就派人去吧刚刚赶过来的白茅等人找来。吩咐白薇白芷寸步不离地守着蕴尉,剩下的人,包括秋寒屿本人都去城里找大夫。

一晚上的时间,众人找来十几个大夫,一个个地给蕴尉诊脉。这些大夫有的医术不错,有的只是治不死人,但是他们得出的诊断却都是大同小异:此人身体此前被损坏严重,近几年有精心调养,若是好好调养下去不说长命百岁,到耳顺之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即使大夫这么说了,秋寒屿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到了后来,秋寒屿忍不住从蕴尉身上翻出了被伪装成平安符的师尊大人的传讯符纸。

将符纸握在手里,秋寒屿一方面觉得小题大做,另一方面又焦虑难安。最终,秋寒屿刺破了蕴尉的手指,挤了一滴血在符纸上。

刚刚被十几个大夫来来回回地折腾,蕴尉虽然没有醒过来,却也被折腾地睡不沉了,此时被秋寒屿在手指上扎了一下,立刻就醒了,模糊地叫:“秋哥?”

“恩?我在?”秋寒屿靠在蕴尉身边亲亲他的额头,“刚刚不小心扎到你了,弄疼你了?”

“哼~”蕴尉睡得迷迷糊糊哪里还能听得懂秋寒屿说了什么,只是哼唧两声表示自己不高兴了。

秋寒屿又亲亲他,“没事了,睡吧,有我在!”

这句蕴尉似乎听懂了,“嗯”了一声,将脸孔埋在秋寒屿身侧继续睡了过去。

这次秋寒屿一直陪在蕴尉身边,痴痴地看着他。秋寒屿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似乎不这么好好看他的小尉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似乎就要失去小尉。

“我徒弟怎么了?”师尊声音在屋子里想起来的时候,秋寒屿才猛然回神,他下意识地抹了抹眼角才回过神看向师尊。

“师尊!”秋寒屿先是恭敬地执晚辈礼,然后才跟师尊说明原委:“小尉此前被人掳走,似乎被强喂了什么东西,他不肯说,我请的人间的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所以我想请师尊给小尉看看。”

“就这点事儿?”师尊如果不是估计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几乎要跳脚。不过在握上蕴尉的脉之后,表情逐渐从气氛变成凝重。

“师尊,如何?”秋寒屿急切地问。

师尊摆摆手,“先别问,等我推算一下。”

其实推算不难,师尊只要掐掐手指就好,但是这次,师尊迟迟没有给秋寒屿答复。直到蕴尉醒了过来。

蕴尉一睁眼就看到自家没见过几次的师尊,呆愣了两秒才惊叫,“师尊你怎么来了?”

接下来,师徒二人有志一同地将秋寒屿撵出房间,师徒二人要说悄悄话,为了防止武功高强的秋寒屿偷听,师尊还特意布置了结界。

师徒二人说了什么,秋寒屿不知道。在师尊从屋里出来之后,没等他问,师尊就把所有的都告诉了他:“你是不是要问我小尉怎么了?我也不瞒你了,他中毒了,这个毒无解,就是我炼制的洗髓丹也解不了,因为这本就是仙家的□□。所以,你找的那些个凡间的大夫也看不出什么。”

“那,师尊……”

师尊抬手止住秋寒屿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毒我解不了,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徒弟去死,有个办法可以为我徒弟续命,但是要看你同不同意了。”

“我同意!”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办法,你就同意?”

“即使用我的命来换小尉的命,我也同意。”

师尊叹息了一声“痴儿”,才道:“还真就是用你的命换他的命。我会为你们种下同生契,从此你俩将平分生命,他咽气,你也活不了。因为他没几日好活了,所以基本上就是把你的寿命分给他一半。不过,你虽然没有真正入了修仙的门儿,但是活个一百五六十岁时没有问题,所以,即使分给我徒弟一半儿,你俩也能活到古稀之年之上,在人间看来也是高寿了。”

听了师尊的话,秋寒屿一脸惊喜,“我愿意,求师尊立刻为我俩施术。”

师尊又连着叹了两句“痴儿”,才将秋寒屿领进屋。

秋寒屿跟着师尊进了内室,看到不久之前还活蹦乱跳嚷嚷着要看沉船的小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辽东王府的寝具都是喜庆亮丽的色彩,衬的小尉的脸色愈发苍白,犹如脆嫩的草梗,轻轻一掐就断了。

秋寒屿坐到蕴尉的身边,轻轻握住爱人的手,没有了旁的动作。

“秋哥……”蕴尉只是闭目养神,刚刚师尊和秋寒屿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此时被爱人握住手,他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你答应了。”

“嗯。”秋寒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仿佛声音大了就会吓到躺着的人。

“秋哥,我希望你不要答应的。”蕴尉回握秋寒屿的手,“秋哥,我很努力的想活着,我想陪你长长久久的。我不想你把自己的寿数给我,哪怕我陪你的时间只有十年或者更少。可是当我知道自己只能活三天的时候……”蕴尉猛然用力抓住秋寒屿的手,“秋哥,秋哥,我害怕了,我怕了,我怕离开你,我怕再也回不了家……秋哥,秋哥,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说的再动听也改变不了我胆小怕死的事实!秋哥,你不该答应的,不该管我的……”

秋寒屿闻言,猛地用力,将蕴尉拖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像是要将这个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声音却是与之不相符的轻柔,“我说过如果没有你,再多的寿数也只是酷刑。小尉,我不怕缩短一半寿数,我只怕你不同意我将寿数分给你!师尊,求师尊为我二人施术!”

蕴尉缩在秋寒屿的怀中痛哭不止,却没有否决他的话。

师尊又叹了声“痴儿”,才从怀里掏出法器,念动咒语。一阵白光闪过,空中出现一块玉佩,玉佩一边白一边黑组成一个太极图图案。“你们俩分别取一滴指尖血滴入阴眼和阳眼。”秋寒屿毫不思索地依言而行,蕴尉则在他的帮助下也滴了指尖血。

一阵红色的光芒之后,玉佩从半空中掉落,掉落的瞬间分成了两半。师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了,这枚玉佩你俩一人一半,莫要离身。”

将玉佩握入手中之后,蕴尉的脸色好看不少。秋寒屿放下心来,眼底凝聚的风暴也渐渐消散,脸上露出笑意,轻轻亲了亲蕴尉淡色的唇瓣,“没事了。”

看到秋哥开心,蕴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脸上也露出笑意。

“还有,这个!”师尊从袖子里掏掏,掏出一个手环,打破了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氛,“这个你也带着不要离身。”

“师尊啊,你怎么给我个镯子?我一个大男人,带着个镯子多娘气啊!”蕴尉靠在秋寒屿怀中,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调侃着自家师尊,努力驱散刚刚屋子里的悲伤。

师尊跳起来给了蕴尉个爆栗,“你懂什么?这是锁魂镯,你现在虽然还活着但是在鬼书上你已经死人了,鬼吏会循着你身上的鬼气来拘你的魂,这个是掩盖你身上的鬼气,锁住你的三魂七魄用的,每见识的东西!你要不是我徒弟,我才舍不得给你呢,你不要是吧,不要我就……”师尊的话还没完,手上的锁魂镯已经没了。

“虽然丑点,但是你性命为重,所幸穿着衣服可以挡着……”那边,秋寒屿夺了镯子,正哄着蕴尉带上。

“我听秋哥的。”蕴尉伸出手让秋寒屿给他套上。原本粗陋笨重的锁魂镯在套上蕴尉的手腕后立刻缩小卡主蕴尉的手腕,原本笨重的粗糙的样子也变得秀气了许多。“这手环我带着好看了不少呢!”蕴尉抬手将镯子给秋哥看看,秋寒屿毫无原则地点点头。

师尊被这没良心的小夫夫起的跳脚,扔下一句:“以后你们有事别找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师尊到底是心疼小徒弟,嘴上说了不管,离开的时候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张蕴尉能用的传音符。

蕴尉依靠在秋寒屿的怀中,“秋哥,我把师尊气走了……”

秋寒屿一手搂住蕴尉一手轻柔地给他顺毛,“没事儿,师尊不会跟你计较的。”

“恩,秋哥……”

“我在。”秋寒屿亲亲蕴尉的额头,“睡一会儿吧,睡醒了,我还在。”

“恩,秋哥……”蕴尉靠在秋寒屿怀中闭上眼睛,手悄悄攥紧了秋寒屿的衣摆。

蕴尉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等他再醒过来就跟被人掳走前没什么不同了。

在干了一碗稀饭之后,蕴尉一抹嘴,“秋哥,这里没什么事儿了,我想回去看看爹娘。”

蕴尉好早之前就说了想家,秋寒屿早就放在了心上。“慢慢吃,吃完了咱们就出发。”

“我吃饱了!”蕴尉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秋寒屿。

秋寒屿默默估算了一下蕴尉吃的东西,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道:“走吧!”

辽东王府是设立在府城的,而蕴尉和秋寒屿的家乡不过是其下辖的一个小县城,不算太远,快马四五日也就到了。

这一路上,秋寒屿顾及蕴尉的身体,并没有走的太快,四五日的路程被拖成了七八日。秋寒屿和蕴尉带着随行的十几个人甫一入城就看到城东烟火冲天,原本该来迎接他们的县令大人也没有踪影。

秋寒屿吩咐了身边一个亲兵去看看缘由,不多久,亲兵带了一个人回来。待来人走进了,秋寒屿一看,倒还是熟人,是县令大人身边的师爷!

“见过元帅大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上次秋寒屿和师爷见面的时候,秋寒屿还要躬身跟师爷行礼,而今,师爷却要给秋寒屿下跪了。

“师爷不必多礼。”秋寒屿免了师爷的礼,“咱们也不是生人,那些虚礼就免了。城东烟火冲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寒屿这句话让师爷的汗冒了出来,师爷哆哆嗦嗦地抹了额头的汗,但是很快又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来,“不瞒元帅,城中失火……”

“失火?”秋寒屿皱起眉头,似乎在考虑是去火场看看,还是先陪小尉回家。如今王铁根夫妇和孩子们还住在山上,出城晚了就来不及赶回山上了。“这里有十几个人,多少能帮把手,让他们随你去看看……”

师爷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只是,还请元帅屈尊移步过去看看吧……那个,那个,失火的是秋府……”

蕴尉眯起眼,“前面带路!”秋寒屿虽然不喜欢秋府,但好歹生活了二十年,总不至于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只是他们不好抛下师爷先走而已。

一行人到秋府前的时候,火势虽然还没有被扑灭,但是已经得到了控制,幸运地是秋府面积挺大,火势没有蔓延到左邻右舍。不过从门外看来里面毁的差不多了。

正在指挥灭火的县令看到秋寒屿,连忙过来见礼。秋寒屿照例免了,“缘何起火?”

县令看看四周,师爷很有眼力劲儿地将附近的人都找理由支开,让县令大人可以和秋元帅可以放心说话。

“不瞒元帅,这个起火……”县令的话说了一半,突然一个满身烟火燎烧痕迹的汉子冲了出来,老远就大喊:“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

汉子冲到秋寒屿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她把……”

“二憨?”蕴尉突然从秋寒屿身后钻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二憨,“还认得我不?”蕴尉自然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跟二憨认亲的,要不然凭他那个大嗓门,县令大人好心隐瞒的事儿估计天下皆知了。

二憨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看到蕴尉的笑容下意识抖了抖,“蕴,蕴先生……”

蕴尉笑得灿烂,“乖,快起来吧,这还没过年呢,你磕头我跟你家少爷也不会给你红包的。”

二憨憋了嘴,从地上爬起来,“蕴先生,你又欺负二憨!”

这边蕴尉逗弄二憨的功夫,县令已经三言两语把事情跟秋寒屿说清楚了。县令还要指挥救火,说了几句之后就告退先离开了。蕴尉没漏看秋寒屿阴沉的脸色,转身跟二憨说:“你自己个儿下来的么?给你个差事,赶紧回山上给我爹娘报个信儿,说我回来了,等我跟秋哥处理了秋府的事儿,明儿一早就上山去看他们。快去!”

二憨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家少爷一眼,才应了声,飞快地跑了。打发走了二憨,蕴尉才走到秋寒屿身边,“怎么了?”

秋寒屿没有瞒他,“点火的是我娘,泼了油,火势蹿的太快,人没跑出来。”

蕴尉握住了秋寒屿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秋寒屿回以微微一笑,“我没事。”

“知道为什么么?”

“县令也不知道,不过朝廷派兵打回来的事儿全县人都知道,领头的元帅姓秋也不少人听说了。估计她以为是我二哥当上元帅了,不想把祖屋让给秋二。”秋寒屿跟方氏不亲近,对她的想法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明知道你也去从军了,为什么不猜是你打回来了?”蕴尉表示不理解。就算方氏是个极品,但是做娘的对自己儿子能一点不知道么?

“估计她早就忘了我也去从军的事儿。就算记得也觉得我不可能超过秋二当上元帅,或者她知道我是元帅,不过在她的眼中,我跟秋二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我还不如秋二。”秋寒屿说的淡淡的,但是蕴尉听得出来,方氏的一举一动都会给秋寒屿造成伤害。

蕴尉没有劝秋寒屿放下,而是说:“这房子估计你也不稀罕,要是你稀罕这地方,咱们正好推到重盖,要是连地方都不喜欢,咱们还有城外的别院,还有爹娘的小院,还有咱们在山上盖的院子,不愁没地方住。至于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你娘,还是给她留点颜面吧,放火能把自己烧死的也不多见呢。然后……你爹娘生离死别也有些日子了,就给他们合葬了吧?”

这个时代的人还将就事死如事生,方氏和秋父早在秋寒屿出生的时候就撕破了脸,后面几十年过得还不如仇人,如今将这么两个人合葬,估计坟头都能给打翻了。

对此,秋寒屿表示没事儿,他会给爹娘用青石重新垒坟,保证不让任何一个跑出来!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火势就被扑灭了,县令带人在正厅里找到了一具疑似方氏的骸骨。不是县令不想确认,而是尸体连骨头都被烧得焦黑,实在辨认不出来。之所以会猜这具骸骨是方氏还是因为这句骸骨的头上、颈间和手指上有融化了的金饰,自从烽烟四起,这座做院子里住过或者说待过的能带如此多金饰品的女人只有方氏。

确认了方氏的骸骨,秋寒屿着人去买来一副棺材,将骸骨放了进去,停尸一夜,第二天一早入坟。

秋寒屿此次衣锦还乡,很多以前自以为跟他亲近的人多嘴劝过他的,说什么死者为尊之类的,让秋寒屿给方氏办一个风光体面的葬礼。秋寒屿冷冷地看着说话人问:“她是我娘还是你娘?”

这句话说得戳人肺管子,但是这也是秋寒屿的心理话。正因为方氏是他母亲,他可以不计较方氏对他的错待,但是他绝不原谅。

蕴尉理解也同意秋寒屿的做法,不过他对外的说法就委婉和冠冕堂皇多了,“秋寒屿作为一军统帅,在全国的很多地方还处在战乱中的时候,他哪里有时间停留太多日为母亲举办一个风光体面却旷日持久的葬礼呢?自古忠孝难两全,秋元帅选择了为国尽忠委屈了自己的母亲,不过,我想秋寒屿的母亲方氏一定是个温婉知礼的大家女子,不会计较儿子这点点错处的。而且,此时我县战乱刚刚平息,大家尚未得到喘息的机会,秋元帅此时选择大办丧事,加重的是谁的负担?”

一番话说得既有情又有礼,让一干蠢蠢欲动想要借机讨好,攀上秋寒屿这个高枝儿的投机分子歇了心思。

第二日天黑没亮,秋寒屿和蕴尉就带人埋了方氏的骸骨,象征性地烧了些纸钱,二人就带人离开了。

蕴尉让二憨传了话,今日会山上,天不亮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都起来了站在当初送二人离开的地方翘首盼望着两人归来。

两人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头晌。蕴尉看到大家都在等着率先嗔怪,“早知道就不让二憨带话了,弄得大家都没能休息好!爹,娘,你们怎么不劝着点大家伙?还有啊,你们身体怎么样啊?怎么能在这里站这么久?瞧瞧,身上都还潮乎乎的呢……巴拉巴拉……”

蕴尉的嘴太快,大家伙都插不上话,只有王姜氏还能拉着蕴尉的手得空插一句“回来就好”。

啰嗦了大半天,蕴尉一抬头,看到王铁根身边站着的三个半大小子。不用说也知道是:“米宝儿,豆宝儿,糖宝儿,想我了没?”

蕴尉跟秋寒屿离开的时候,米宝儿和豆宝儿都入了学,肯定是记事儿的,此时两个半大少年规规矩矩地给蕴尉行了礼才一左一右站在蕴尉身边亲近这个许久未见的蕴叔叔。

吉祥三宝之中只有糖宝儿在二人离开的时候还不太记事儿,而且蕴尉离开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他陪在糖宝儿身边的日子,在蕴尉看来这个娃儿肯定早已不记得自己这个便宜爹爹了。

果然,糖宝儿先是狐疑地看了蕴尉一阵子,然后“哇”一声扑进蕴尉的怀里开始哭:“爹啊,爹啊,你好坏,你撇下糖宝儿,你不要糖宝儿了……”糖宝儿这一哭,勾的在场的几个女性都开始抹眼泪。

蕴尉唾沫都说干了才劝的众人止了哭,各自诉说分别之后遇到的事儿。王铁根夫妇等人一直住在山上,因为蕴尉提前准备的充足,没怎么感受到战争的残酷。秋寒屿和蕴尉则是报喜不报忧,拣着打仗之中有趣的几件事儿说了说。

这叙旧叙旧,一叙起来就叙了三四天。秋寒屿时一军主帅,按理不该离开大营这么久,但是好在他们刚刚啃下了一块硬骨头,全军都在修整,营中没什么大事儿,秋寒屿才敢溜号。说了溜号,自然不能被人发现,所以秋寒屿并不能再停留更久。

蕴尉挥挥手,表示你去打仗,我在家陪陪老人和孩子。反正这场战事也差不多了,等结束了你再回来跟我们团聚。

秋寒屿想到蕴尉刚刚中了毒,身体还很虚弱,并不适合跟着大军四处征讨,所以就将蕴尉留在山上,让他好好休养些日子。

然而这样安逸的日子蕴尉并没有过太久,不过一个多月,京城就排了人过来接蕴尉,来人说皇上眼瞅着要不行了,三皇子请蕴尉回去帮他出谋划策。

蕴尉想了想,并没有拒绝。对于蕴尉的决定大家都是反对的,可是蕴尉几时被劝服过?他只是安慰众人,“我一个月,最多俩月就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就接你们大家伙进京城住!”

众人阻拦不住只能放任蕴尉带着白茅等人跟着来人似乎很着急,带着蕴尉一路狂赶路,蕴尉没有提出异议,然而第三日蕴尉就病了,病到起不了身。来接人的人没办法只能停下形成让蕴尉养病,之后也不敢赶路赶得太狠,怕蕴尉再出个好歹。

等蕴尉赶到京城的时候,基本已经尘埃落定,只等皇帝咽气,三皇子登基。这一天没等太久,不过三天,京城里就响起丧钟,皇帝驾崩。老皇帝丧礼一过,新皇登基。

都说新年新气象,大概换个皇帝也有新气象,持续了几年的内乱在新皇登基的第三个月得以全部平定。

到了这种时候,作为最大赢家的前三皇子、现在的皇帝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皇帝着心腹大臣林庸草拟了封赏的名单,旁的都没什么,只在蕴尉这里的时候,大臣们提出了异议,说蕴尉一个男妻封为一品逍遥侯加封帝师、太子太师封赏太过,让他们的骠骑大将军秋寒屿夫纲不振。

新皇帝很好说话,你们不同意,那就改了吧,遂在下招数封赏的时候把封给蕴尉的逍遥侯爵位封给了秋寒屿。这下蕴尉不干了,在大臣们谢恩之后,他就当堂说出了:“媳妇儿爵位比我高,我夫纲不振!”的话。

除了知道内情的林庸和新皇帝,蕴尉这句话惊掉了满朝文武的下巴颏。皇帝派人到二人老家一打听,还真是骠骑大将军入的帝师大人家的户籍。

事实真相如此,皇帝不能厚此薄彼,不能因为怕秋寒屿夫纲不振封了个爵位,而蕴尉夫纲不振的时候装不知道,索性封了个一品安逸侯的爵位给了蕴尉。

一门双侯,还是两口子,这可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臣们炸了锅,强烈要求皇帝收回成命。皇帝不乐意了,“你们当朕的招数是大白菜么?想给人就给人,不想给就要回来?就是棵白菜也没有给了人再要回来的道理!不就是两个爵位么,又没有实权,只有封邑,给了就给了。”

大臣们几乎哭出来,他们两口子一个帝师,一个骠骑大将军,一个有地位、威望,一个有声名、军权,他们那里在乎一个爵位是不是有实权?!

不能说大臣们的担忧毫无道理,然而第二日,秋寒屿夫夫双双递交辞呈,表示他们要回家种地养孩子,朝堂上的事儿他们不管了。

“皇帝再三挽留,二人坚辞不就,遂,归。”

蕴尉和秋寒屿离开的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潇洒,皇帝也是跟他们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蕴尉答应了帮皇帝训练暗军,新皇帝才放人。

蕴尉和秋寒屿回到了家乡,就住在秋寒屿早先住过的那个别院里。京城和府城的“双侯府”都空着养草,当然既然侯爷已经是个爵位,那么这打理家宅的费用皇帝会帮他们出一部分,不会让双侯府真的养草。但是因为主人不重视,所谓双侯府也就是大门外能看而已。

言归正传,蕴尉和秋寒屿回到家乡,将王铁根夫妇等人接下山,将山上屋子改成了暗军训练基地,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教头生涯。直到,从小就对密码、偷听等项目表现出过人天赋的糖宝儿十五岁,正式从他爹手里接过暗军掌舵人大印。

夫夫二人上表请求将爵位让给儿子、侄子,得到皇帝应允后,当天就包袱款款游山玩水去也。

“这些年你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急了。”秋寒屿骑马走在蕴尉身边。

“当然,我想赶紧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然后跟你过二人世界。就我们俩,一起游遍名山大川,看遍天下美景。”蕴尉用脑袋顶顶身边的爱人。

秋寒屿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即使路边一颗野草也是天下美景。”

对于秋寒屿突然的表白,蕴尉笑眯眯地手下了,却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把爵位给了豆宝儿,我以为你会让米宝儿袭爵。”

“是米宝儿自己拒绝的。他说他是秋家的家主,他更愿意壮大秋家的家业,做个商人。”秋寒屿没逼着蕴尉回应自己,跟着蕴尉换了话题。

蕴尉点点头,“有两个侯爷弟弟,想来他也不会受欺负,就这样吧!爹娘也有他们仨照应,恩,我们可以放心地玩了!”

本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想法,这对夫夫抛下了对家庭的牵挂,纵情山水,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夫夫的脚印。然而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只过了两年。

夫夫二人像往日一样结束一日的游玩,回到客栈,蕴尉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然后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秋寒屿慌了神,许久才想起师尊留下的传音符。这次师尊来的很快,看到躺在床上的蕴尉,叹息了一声:“这一日还是来了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尊并没有再隐瞒下去,而是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当年蕴尉身中剧毒,根本不是无解,但即使解了蕴尉也活不久,因为,“你知道的,他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时空,他被时空排斥了。即使你愿意借寿命给他也没用。小尉求我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同时我俩假造了借寿,一方面是为了安你的心,另一方面是小尉考虑到他若是漏出什么马脚的时候可以有个借口。小尉这些年对你是不是特别好,千依百顺?”

是的,小尉对他特别好,每当他问起来,小尉的答案都是:秋哥,你对我的好都到了可以分我一半寿数的地步了,我对你这点好算什么呢?

秋寒屿呆呆地守着蕴尉整整三天,三天里他没有留一滴眼泪,三天后他寻来一副水晶棺材,将蕴尉放进去,自己躺在他的身侧,盖上盖子。

等众人发现的时候,水晶棺已经打不开了。师尊最后感叹了一声“痴儿”,将水晶棺带回了自己修炼的一处福地,留下了玉箫和小黑金为他二人陪葬……

千年之后。

蕴尉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怎么自己的床榻上就多了个盖子?而自己的爱人怎么脸色青灰地睡在自己身边?

在蕴尉还未理清头绪的时候,他身边的人竟然醒了!水晶棺再好也是棺材,不是个叙述离情别绪的好地方,秋寒屿打开水晶棺,两人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尖叫,“啊~~,小尉你们醒了?师尊终于说对了一回啊!”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而是寄宿在他玉箫中的箫白。箫白的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冷酷汉子,经过箫白的介绍,蕴尉和秋寒屿才知道这个劲酷的汉子竟然是小黑金的器灵化身!

而两人目前正是交往关系!

“还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呢,还有别的好消息吗?”蕴尉笑眯眯地问。

箫白还当真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师尊两百年前飞升了,他飞升前窥得天机,说你们会在这个时间重生,还说这是你待过的世界,所以你不会再受到时空的排斥,至于秋元帅,因为他的灵魂是用了千年慢慢转移到这个时空的,灵魂得到的锤炼,轻易也不会受到排斥。师尊说让你们在这个时空好好过日子。”

听到箫白转述师尊的话,蕴尉既开心又有点伤感。师尊人这么好,他却没能再见师尊最后一面。

“对了对了,师尊留给你一样东西,说是须弥芥子空间,里面有师尊为你炼制的调养身体的丹药,还有些别的,师尊说让你慢慢玩吧。”箫白急吼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粗狂、拙朴的手环。

蕴尉揉揉额头,“师尊的审美还是自始至终地奇葩啊。”

虽然吐槽了师尊留下的手环,蕴尉还是痛痛快快地手下了。有了这个空间,不论外面的世界怎么困难他都能带着大家伙活下去了,更何况是他熟悉的自己的世界呢。

蕴尉信心满满地带着爱人秋寒屿,连同箫白,小黑金一同下山谋生。

“没有文凭,要找工作还真是有点难办呢!”蕴尉话音落地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则广告,一则有丰厚奖金的书法大赛。

蕴尉笑了,不说箫白和小黑金,就是秋哥,那是地地道道的古人,书法必须妥妥地,更何况自己这个当朝第一贤士的帝师呢!

你问结果?这还用说么?那是状元之才呢╭(╯^╰)╮,蕴尉和秋寒屿一战成名,自此两人完全放弃了找工作的想法,偶尔卖副字就够众人花用了。

秋寒屿在现代适应良好,不仅学会了手机、开车,竟然还无师自通地在学会了在网上看小黄文!他最近的爱好就是跟蕴尉研究小黄文里的动作究竟有没有可行性……

偶尔,他们也会回师尊留给他们的福地住些日子。但是不论在哪里,都是那句话——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即使路边一颗野草也是天下美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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