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凡犹记得那女孩子空洞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仿佛有流光溢彩闪过让他有些恍惚,那怎么能是盲人的眼睛呢,她微笑的嘴角俏皮又张扬,他至今都忘不了阳光下纷飞的雪花中,她清脆脆的问话:“你可不能后悔哟!”
他怎么能后悔,她是他心中唯一的。
花再扬收了他做唯一的弟子,他背着羽儿上山采药,下山培植冰莲花,给她穿衣帮她抄方子,她是不老实的惹祸了他扛着,被爹爹罚跪了,他陪着。
他头痛了,只有她的手放在他的额头,疼痛才能缓解,她一睡不起永远都是他在陪着,大家都以为日子可以这么过下去,可他是一国太子,他有家国,脑疾不好的时候,他觉得她是老天赋予他的救赎,而脑疾治好后,他已经不是他,所以的责任和以为都来了。
他依然是心悦于她的,他希望、也一直以为她会在原地等他的,没想到优秀的人都不可能原地踏步的,该珍惜的,他却错过了,还来得及吗?
华凡慢慢的从那块平台上站起来,了望四周转头从原路走回,依然在那个石头周围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瞬间刚才的留有刀痕的石头不见了,那块他刚刚躺过有着平台的石头也不见了,甚至灵动的飘雪也变成了像是粘粘在地上的白茫茫,一切都恢复了假象。
华凡拍拍了那块石头,轻声说道:“替我守着吧,这里永远都是我的避风港啊”。
石头没有回答,用它亘古不变的坚硬做了回答:我没变,变的是你。
华凡走过那块石头,往对面的山腰走去,过了那片山腰,其实是个三不管地带,这片本就是一座空间上不可分割的山脉,只是两国强行的、人为的以山为界分成了两个国家,但是,山有密林就有人为照顾不到的地方,那是无法界定到底是谁的地盘,其实也不太有人来这个地方,因为位置崎岖不平交通也不发达,常年的冬长夏短没有什么动物值得狩猎。
争端的往往由利益和尊严而起,所以在这个没有利益好争抢也涉及不到两国国土资源的地方,连老天都好像忽略了。
华凡却没忽略,在一棵歪脖子的老松树下,他停下了脚步,同样在松树附近的一个大的山石周围,他脚步蹒跚乱七八糟的脚印留在了薄薄的积雪上重重叠叠,偶尔有一两个单独的脚印他出了重叠的部分,也不显得突兀,因为就好像是不小心踩到没被干扰的积雪上的,炸看起来好像还很美丽,只是那片积雪显得好无辜。
这样走了一会华凡好像累了,依靠在那个歪脖子树下休息了一会,须臾刚刚山石附近留下的脚印慢慢的分离开,嘶嘶啦啦的声音细小仿佛是北风吹起了山间干枯的树枝声音,随后杳无声息。
华凡在声音消失后才从依靠的歪脖子树下站直身体,来到那个分离开的地面,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随后那地面好像是野兽的嘴一样吞噬了他之后慢慢的合上了嘴巴。
山还是那座山,石头还是那个石头,石头附近的脚印却好像是随着北风的呼啸被吹飞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个歪脖子树知道刚才谁来过,并且身心疲惫的靠在了它的枝干上。
华凡从上面跳下来落地之后,落地的是个洞底,他抬手在旁边的洞崖上啪啪拍了几下,洞壁徐徐打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里边传来,两个士兵迎了上来,躬身抱拳:“太子殿下!”
华凡一改先前的疲惫,指了指身后:“反应太慢,将军没告诉你们门口不能没人吗?”
“小的们该死!”两个士兵深知太子御下的严厉,这次难逃一死了。
“是我临时叫他们过来帮个忙的。”有声音从里边传来,在一片点燃的烛火中走来一人,逆光看不清面目,但是从身材和声音上知道是胡炯将军。
华凡对侍卫扬扬了手,二人才舒了一口气,赶紧往门口而去,吓的一身冷汗。
“怎么,人手又不够了?”华凡没等胡炯走近,直接往旁边燃着烛火的地方走去,那个方位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胡炯赶紧跟上,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里就秘密基地,安排的人少,哪想到就是人少也没避免被疫病感染,有好几个人发烧咳嗽,我学着贺楚江那边的方法,把那几个人给隔离到另一个山头去,这里就缺人手了!”
华凡沉默不语,但是却回身摸向胡炯的手腕处,胡炯已经习惯了太子的习惯,任由着他号脉,见他开始还平静的脸微微皱起了眉头,吓的感紧问:“我也中招了吗,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华凡的眉头越皱越紧,开始还有点聒噪的胡炯此时安静了下来,如果死了是不是要立遗书啊。
须臾见太子放在他的手,抬手摸向胡炯大动脉的位置,更是把胡炯吓的半死,他的认知里看人死不死才摸脖子上那个跳动着的位置的。
“我是要死了吗?我死了你怎么办?”华凡听着他的话,眯眯了眼睛,转头就走,厌恶的说道:“你死了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何况你还死不了,你有些发烧,自己不知道吗?”
听到自己不能死,胡炯觉得让太子摸摸那个跳动的脖子也没什么问题,至于发烧的问题,已经两天了。
“我已经这样两天了,在你院子里的时候,我就有些不舒服了,本想管你师妹要点药吃,结果,她炸了你的院子,我吓的烧都退了。”
胡炯在后边跟上前边的太子,这时候华凡已经走到了叮叮当当声音传了地方。
只见一个个通长的石桌子,整齐的排列在那里,每个桌子足足有十米那么长,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个低头在敲打着什么的人。
见到太子来了,纷纷要站起来,被华凡抬手示意坐下。
华凡就近的看向一个人手里的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上一个精密的银色的小东西,手法很轻,那人低着头,恨不得把目光钻进那小东西里再看的仔细些。
华凡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安抚道:“慢慢来,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