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状,看了一眼字条,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这换下来以后呢?”老人不解地问道。
“保你们黄家庄至少二十年,不过结局不会太好,估摸着跟那五九年老人差不多!对了,你们莫要忘了,河道要调整,最好跟县里走个申请,不要随便动工!另外动工也要祭神,做场法师!龙脉的事情,疏忽不得。”风水先生严肃地吩咐道。
唐鹏看着那风水先生煞有介事的样子,倒是颇为滑稽,但毕竟是自己请来的,只能忍着。
其实唐鹏是并不相信这些的,尤其是黄家庄闹出了什么所谓的龙脉问题,搞得整个物流中心都没办法开工。
所以唐鹏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黄家庄的人那么在乎所谓的风水,那请个人来也好过自己苦口婆心地跟他们吵一番。
目前来看,这位风水先生的本事是有的,竟然能看出祠堂是布过风水局的,那么可见村里的老一辈对他是比较认可的。
就在这个时候,老人突然开口问道:“老先生啊,据我所知,我们黄家庄的龙脉在东南角啊?这里也是龙脉?”
“放屁!哪个告诉你的?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不懂装懂!”
风水先生勃然大怒,瞪大了眼睛开始骂了起来。
老人闻言也是一愣,不解地说道:“这事儿可做不得假啊,我们村里好多人都在说,说是有大人物帮忙看的,那东南脚就是龙脉!为这事儿还跟县里闹了好久!”
“不可能!你自己看看,你们这块地,背山面水,三曲河道正中间,水运最浓!背后山脉连绵起伏,在你这里坡度最缓,如果你这里都不是龙脉,哪里还有龙脉!若不是你们私自截取了河道,这一片堪称整个崇文县的龙脉了!”风水先生激动地说道。
很明显,东南角龙脉之说也是触及到了学问的忌讳,不懂装懂,在这一行是非常受人鄙视的。
因为这就不是装的问题了,而是骗。
要知道风水易经一说,玄而又玄,国内仅是研究这些的人,都分成了很多学派。
以至于这些学派的理论以及研究虽然根源上一样,但是理解还是出现了一些分歧。
可就算是这样,真正去研究的人,即便是理解上不同,但却殊途同归。
但是也有人仗着学派的不一样,理解的不一样,从中投机取巧,浑水摸鱼,在社会上忽悠诈骗,这是整个学术界所不能忍受的。
见风水先生如此愤怒,老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更加相信眼前这位风水先生的。
无论是从初见时的算命还是后来关于祠堂的一些推论,都和事实不谋而合。
作为村中老人,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比较了解,也自然不会怀疑眼前这位风水先生的判断。
“我不知道你们那所谓的大师为什么说东南角是龙脉,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肯定是不对的!我今天也是跟着唐书记下来逛逛,这小子说好要请我喝野山茶我才来的,至于其他的就当是缘分吧!”
风水先生调整了一下心态,深吸一口气后,看向一旁的唐鹏。
老人闻言,尴尬一笑,点头道:“明白了!先生不如跟我回趟家?我也好聊表一下地主之谊?”
“不用了,凡事都求个缘,我来你这里是缘,我看你这布局有问题出手帮一下,也是缘!但是这布局有伤人和,我自然不敢再有妄念,就此打住,我们还是走吧?”说到这里,风水先生看向唐鹏。
唐鹏见状,笑了笑,说道:“老先生我请你吃鱼去?”
“可以啊!小唐书记,刚好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说!”风水先生笑着说道。
离开黄家庄后,在风水先生的示意下,唐鹏屏退了所有的随从,而后两人一老一小独自开车去了长清湖。
下午四点钟,长清湖的河岸边,一家餐馆的包厢里面。
一壶野山茶正冒着热腾腾的水汽,茶壶两边,坐着唐鹏和那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名叫冯树,算是唐老爷子以前的一个老朋友,这一次唐鹏也是被黄家庄搞得没办法了,这才去了一趟东海市,找了冯树来看看。
而这一次,冯树来后,效果让他非常意外。
一杯茶喝完,冯树皱眉看向长清湖,而后开口说道:“小唐啊,我来到崇文县以后,看这整体的环境以及氛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黄家庄、长清湖,都让我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怕不久要出事!”
听到这话,唐鹏眉头一皱,他虽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风水相术,可是老人刚刚表现,让唐鹏不得不认真听一听。
“冯老先生,您是不是算出了什么?”唐鹏笑着问道。
冯树摇头,笑着说道:“风水这东西,可以看,可以凭经验,根据易经八卦,根据很多东西的推演,尚且还有理论依据!但所谓的卜算之术,就不好定论了,真真假假,全都是凭心而论。”
“那刚刚冯老先生您不是算的很准吗?就连那祠堂的情况都算的清清楚楚?”唐鹏不解地问道。
冯树哈哈一笑,摆手说道:“易经学说其实本就是盖棺定论的东西,换做另外一个人来,算的内容跟我也不会差太多!尤其是那生辰八字,并不是什么玄学,而是必然。”
“我看你也不是很感兴趣,就不深入探讨了,简单解释就是我算了几个适合的生辰八字,但是适合的年龄只有一个,所以这个结果并不能推敲,甚至只要是懂易经八卦的,谁来算都一样明白了吗?”冯树笑道。
唐鹏稍稍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所以,就是个公式?”
“你可以这么理解,无论是卜算还是风水,都是公式,只是这种公式非常复杂,演变也很多,我们这一辈子都怕是研究不完!”
“明白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些老祖宗的东西!”唐鹏笑道。
“那是自然,否则怎么能叫国学呢?”冯树笑着打趣道。
唐鹏是个自来熟,再加上为人也比较谦逊低调,虽然是个县委副书记,但是在冯树面前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这一点让冯树非常舒服,甚至因为唐鹏父亲的原因,看向唐鹏的眼神里也多了许多慈爱。
所以饭后两人站在渔船的甲板上,冯树憋了一下午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唐鹏啊,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我今天看你的面相……”说到这里,冯树欲言又止。
“我怕是个苦命人……”唐鹏摇了摇头。
冯树叹道:“我观你中正宽平,少年意气风发,但可惜日月偏斜,有损富贵,你有此一劫是必然的!不过……”
“事在人为吧!你的命理比较复杂,若是不来崇文县,或许一蹶不振,但崇文县的气运也比较复杂,跟你交缠在一起,倒是有些捉摸不透,有一种困龙升天的局面,但这局面稍纵即逝,你未来要千万把握好,否则还是必死之局……”冯树忍不住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