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夜可真长
厉云霄顿了顿，转头看向暗下去的手机。
这一刻，办公室安静极了。
但和厉云霄所想的不同，苏糖这边还没下班。
不止没下班，他们还得加班。
财务风波后的处理，让他们好一通忙活。
款项必须都发放到位，为了口碑还给每个致电的用户打了回访电话。
因为钱的问题都解决了，回访就容易多了。
虽然也有人不满，逮着又给骂了一顿。
“哇塞，感觉今天好长好长……”
终于完成最后的维护，团队成员们一个个面容枯槁。
即便陈子豪叫了夜宵的外卖又给买了奶茶续命，也一个个坐得东倒西歪。
桌上还有喝剩的咖啡，一片混乱。
陈子豪站起来，无奈地笑了笑。
“大家今天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他抬表看一眼，已经接近凌晨了。
“走走走。”
“妈耶，我熬夜打游戏的时候都没这么拼。”
大家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起身。
有人已经在打哈欠了，疯狂揉眼睛。
就在大家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时，苏糖的手机忽然响了。
在静谧的凌晨时光，尤为响亮。
所有人一震，齐刷刷看向她。
今天真的是一听到手机铃声就头皮发麻，生怕又是一个未解决的问题。
苏糖尴尬了，默默看一眼来电。
不意外是一个陌生号码，内心有些惨淡。
但不能不接，也不想耽搁大家的下班时间，赶紧接了。
“你好，这里是社e……”
“苏糖是吧，我是财务这边的助理。”
对面一上来就不客气地打断，先自我介绍。
苏糖眨了下眼睛，有点懵。
“嗯，我是苏糖，怎么了吗？”
“你们那边支出的账目有问题，过来财务部对下账。”
助理的语气不怎么好，但听口吻也在公司加班。
她的声音还挺大的，安静的空气里几乎一整个团队都听见了。
“我去！不会吧！”
“神啊救救我，眼皮子都要粘上了！”
成员们崩溃得要跪地上去，也忍不住吐槽。
“什么账要连夜对啊！”
“就是啊，系统午夜会自动关闭维护，再怎么也要明早才能拷贝数据！”
“这不是要我们死吗……”
好几个重新坐回去，面如死灰。
陈子豪比较理性，斟酌了一下说道。
“刚批的款项不该出错才对。”
“不过那边也算是陪着我们加班了，大家理解一下。”
他这么一说，大家还是怨声载道。
苏糖有点过意不去，直接站出来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本来对接的就是我，我过去对账。”
“苏糖，女生不睡觉会变丑的哦。”
学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擦着眼角插一句。
苏糖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说道。
“我做的事最少，一点都不困。”
“明早也没课，就我去吧。”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都有点不好意思。
陈子豪还想陪同，但被苏糖婉拒了。
“现在我去，那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可以吗？”
她问的是陈子豪，清澈的小鹿眼闪烁着一丝灵动。
陈子豪有些服气地笑了，便点了点头。
“好，我们是一个团队，就要讲究分工合作。”
“苏糖去对账，其他人都回去。”
“不过明天如果有问题，你们得随叫随到。”
这一番等价交换，相对合理了一点。
大家伙也就不拖沓了，纷纷朝苏糖挥手道别。
很快，办公室里就没人了。
苏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先顺路去茶水间接了一杯咖啡。
“哈……”
说不困是假的，她是硬忍着不打哈欠。
但如果账目出问题，可以说就是她的过错。
所以这件事，必须她自己去处理。
“咚咚。”
走到财务室门口，苏糖抬手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就一个位置亮了盏灯，有个戴眼镜的年轻女生正在刷手机。
回头看到她，懒懒地站起来。
“出问题的账目在这堆资料里面，你自己翻吧。”
小助手分明是不想加班，说完就走到旁边去。
那里放着一个午休用的躺椅，自己舒舒服服躺上去。
“……”
苏糖有些无语，看着小山一般的资料，这得翻到什么时候？
“请问一下，是哪里对不上？”
既然对方说有问题，那总有个数值对比吧。
小助手却不打算搭理她，只凉凉甩一句。
“你自己看呗。”
说完，手机玩得比刚才还起劲。
苏糖拢了下眉心，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不是摆明了在刁难她吗？
因为他们是大学生项目，所以根本不上心？
但苏糖不想起冲突，要是对项目有不良影响就麻烦了。
她定了定心神，也不问了。
走向堆满资料的案台，开始自己翻。
此时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偌大的办公楼里，只有这个小角落还亮着灯。
而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另一盏灯亮了一整夜都没有灭。
秦秘书在清晨的朝阳下敲开门，微微愣了一下。
“总裁，您昨晚没睡吗？”
虽然就两三个小时，但也算休息。
他会这么问，自然是有原因的。
厉云霄的眼底，隐隐泛着点青色。
看上去似乎很疲惫，表情也不太好。
“……”
厉云霄抬眸，起身走到窗前。
“刷拉”一下拉开窗帘，因为刺眼眯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
不是他没睡，而是睡不着。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什么也没做，就坐到了天亮。
实在是心气不顺，也很郁闷。
眉头一皱，厉云霄忽然沉声开口。
“你，现在给苏糖打个电话。”
听到这句话，秦秘书当场怔住。
以为自己听错了，欲言又止。
思忖了片刻，低声回道。
“总裁，现在国内已经接近凌晨，恐怕苏小姐已经睡下了。”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这里这么挣扎，对方却睡得香甜吗？
眸底暗了暗，维持了命令。
“打。”
不容置喙的一个字，就是个死命令。
可下一秒，厉云霄又语气僵硬地补了一句。
“问问项目的情况。”
“……明白，我这就打。”
秦秘书的额头汗涔涔，很想说回国后项目负责人会亲自汇报。
但他心里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末了小心地问了一句。
“总裁，那我是出去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