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一炉香
神秘石碑的光幕中。
破庙空间颇大，但年久失修，显得四处漏风。
从光幕所处的祭台视角看，只能看到大门和两侧墙壁。
两侧墙壁全都残缺不全，有容成人进出的大洞，也有拇指粗细的小孔。
大洞用羊皮毡挡住了，像是有人在维护。
墙壁上，阳光从密密麻麻的孔洞射入，照射得破庙十分亮堂，地面干净整洁。
近前，石桌上有一黑色陶罐，插着新鲜的野花，从花草的点缀方式看，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蓦然间，一阵微风吹过，野花在轻轻颤动，显得祥和宁静。
“像是实时监控，但是没办法与那边交互，也没有人和其他生灵。算了，先退出来。”
说着，他灵肉合体，回归到现实世界。
接下来的三天里，陆青柏没有离开湖心小院。
一方面，六只母蛊的状态没有回到巅峰，仍在从封印状态恢复中。
不过，令陆青柏迷惑的是，天青母蛊在灵气浓郁之地，三天里居然只产出了五道天青风炁。
“快和我一样低效了。”
“是我的使用方式不对？”
另一点是，他想借机稳固境界，顺便炼化炼尸炉和玄水鳞衣。
取出玄水鳞衣，陆青柏穿在身上，恍若前世的汉朝皇帝。
玄水鳞衣的颜色就是黑底，用金色丝线点缀，奢华且低调，符合汉朝皇族的审美。
“李玉壶说过，玄水鳞衣可以避水，普通修士穿上后，亦能水遁。”
“不如，这一次回金石岛，就用水遁术试一试。”
至于炼化成功后的炼尸炉。
陆青柏摊开画卷，望着其中绘制的阴暗牢房。
牢房的角落，放着四个瓦罐。
“有点儿像是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羊脂玉净瓶，金角童子和银角童子将生灵纳入后，可以化作脓水。”
“炼尸炉也是如此，炼化万物，但却不是化作脓水，而是另有他用。”
“它自带幻术，可以用作以小博大的底牌。”
“啧，要是能搞到《南槐外经》，再配上灵器级别的龙槐杖，真是无敌了！”
陆青柏胸腔生出一股豪情，晋升一个大境界，又是天道筑基，令他感受到质的飞跃，增添许多自信。
“从欧阳浩引动行军旗的手法看，他极大可能修习了《南槐外经》，说不定也申请到了灵气级别的龙槐杖。”
“什么时候能混上统领啊！”
陆青柏叹气，取出天青母蛊，十分困惑：“费尽心思供养你，又用霞光和祥云喂饱你，咋还不如我呢？”
忽然，原本安静的天青母蛊扒拉着他的手指头，似是在争辩。
“嗯？”
一股信息流顺着心灵，汇入脑海。
须臾后，陆青柏神色一动。
原来，这是天青母蛊特殊的‘沟通’方式。
据其所说，她需要啃食灵石，生产出子蛊，驱使子蛊们到处采集上等的风属性灵气，像是蜜蜂那样采集，再由她合成天青风炁。
“原来如此。”
陆青柏便取出几百块灵石，随手丢到玉环中。
果不其然，其他五只母蛊慢悠悠地爬到灵石附近，伸出口器，啃食着灵石。
陆青柏便将天青母蛊放回了玉环中。
傍晚。
湖心小院。
玄石来敲门。
“陆前辈，借一步说话？”
门外，玄石已然将称呼改掉，从陆师兄换成尊称。
陆青柏打开木门。
玄幻察言观色，见陆青柏面带微笑，一脸纠结地说道：“前辈，本来不该叨扰您，只是莫长老修书一封，说是即日起要回一品轩。您在湖心小院待够小半月了。不过，您且放心，我已经腾出来另外一处天档福地。”
“不必了，我离开就是。”陆青柏说道。
“啊？”玄石惴惴不安，说道：“前辈，我没有赶您走的意思。新的福地虽然比不上湖心小院，但也相差不远。”
陆青柏见他紧张，微微一笑：“无妨，我本来就要走了。我初入玄武军，不宜离开太久。现在筑基成功，又要组建自己的小队，庶务繁忙，本就不会久留。”
玄石松了一口气：“打扰前辈了。”
*
岸边。
“青——，额，前辈，”欧阳敏同样是改换称谓，但她显然没有玄石自然娴熟。
陆青柏笑道：“师姐，你直呼我的名字即可，不然你难受，我听着也怪不自在。”
欧阳敏迟疑道：“尊卑有别，这不太合适……”
陆青柏摇头说道：“师姐，您也没把统领大人当前辈。”
欧阳敏闻言，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青柏，那咱们回金石岛？”欧阳敏问道。
陆青柏想起欧阳浩的嘱咐，收敛笑容，说道：“我回金石岛，你留在南槐城。”
“为何？”
“劳烦师姐帮我征召七十位队员。”
“正该如此，”欧阳敏不疑有他，说道：“咱们壁字营的编制未满，你建好分队，就差最后一队便满额了。”
“师姐说得对，统领大人给你留着呢。”陆青柏说道。
欧阳敏目露凝重：“筑基……没那么简单。我看你根基稳如山岳，想必过程还算顺利。”
陆青柏不愿多谈，说道：“也是凶险万分，个中艰辛，不便细说。”
“嗯，筑基确实暗潮汹涌，”欧阳敏点头说道。
*
翌日，陆青柏辞别后。
欧阳敏眉头紧锁，望着手上的小书册。
那是陆青柏胡诌的招聘启事，罗列着奇奇怪怪的要求。
“先去安鱼坊找到陈秀才，每招纳一人，先测试其生辰八字，不招命带衰运、劫运、霉运之人。克夫、克妻、克父母的也不要……”
“严格按照六男一女的比例。”
“……”
欧阳敏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后面就有点生气了：“我上哪儿寻到这七十人？不如我不去招人，潜心修炼，等筑基成功，看你敢使唤我干这些没影的差事？”
“真是离谱！”
“原本他让我直呼名字，我以为他和旁人不一样呢。”
“果真，筑基成功了，就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我要给爹爹修书一封，告他一状！”
*
南槐城。
平安渡口。
陆青柏穿着黑金色的玄水鳞衣，跃跃欲试。
“没想到筑基成功后，第一件干的事情不是飞行，而是下河。”
南槐城内禁飞，平安渡口又在城内。
陆青柏便没有尝试御空飞行。
“没有宗门传承的上等水遁术，只能用基础水遁术了。”
在修真界，有一些传播很广，很有群众基础的修炼资源，譬如基础土遁术、基础水遁术、四十九种基础符箓等等。
简单，实用，上限不高。
陆青柏早就学会基础水遁术，他催动肾脏处的月白水炁旋，施展基础水遁术，正欲跃入九曲天河中。
忽然，不远处的灵舟上传来喊声：“陆青柏，不，陆前辈，请问是你吗？”
女子的声音十分陌生。
“不应该呀，我在南槐城就来过一趟，偏巧就遇到熟人了？”
陆青柏疑惑，抬头看去。
只见那巨大的三层灵舟上，站着一位妙龄女子，胸口有一只紫毛金睛鼠在探头探脑。
“咦，太阴馆的冯飞燕和少阳宫的张威、张猛兄弟。”
“他们怎么会混到一起？”
再一看，灵舟上的旗帜是南槐陈氏的龙槐旗。
陆青柏纵身跃入天河中，踏浪而行，玄水鳞衣顿时衣带飘飞，凝结出一层琉璃罩，使其如履平地。
“诸位，你们去哪儿？”陆青柏含笑问道，他足下的琉璃罩喷涌出河水。
当日，在擂台赛上对战过的张猛，同样晋升筑基期。
看来大家都从秘境捞到不少好处。
那人字奖池中的物品不计其数，但筑基丹众人还是认识的，保底也能选中。
张猛抱拳行礼：“陆道友，你最近在闭关？”
陆青柏点头：“是的，看来我这是消息闭塞了。你们要做什么大事？”
“陆道友见笑了，”张猛说道：“南槐王府发布斩妖令，号召南槐城的修士到七星群岛斩妖。不但可以用蛮妖的尸体换取奖励，每日还免费赠送各类丹药。每隔十日更是有不同的道场，由龙槐山的真传弟子传道解惑。我们便想着前去历练一番。”
“斩妖令！听起来我没资格参加，”陆青柏说道。
斩妖令明显是想鼓动南槐城领域内的修士力量，有点儿像是找外包，干脏活累活。
作为五大卫军的壁字营军士，他必然是留守在金石岛上，作用更大。
寒暄了一番，陆青柏便寻个由头离开。
玄水鳞衣破浪前行，留下一串白色水浪，须臾后，碧波荡漾，天河的水面重归平静。
灵舟上，冯飞燕登时睁大眼睛。
她回头问张猛：“你能做到这般迅捷？”
张猛摇头，说道：“我筑基时间短，对于灵气的把控虚浮不定，但我哥肯定可以。”
后面，张威咳嗽了一下：“陆青柏施展的是最基础的水遁术，换做是我，决计无法做到那般自如。当然，他的那身防御性灵器宝衣，也是不俗。”
冯飞燕倒吸一口凉气：“防御型灵器的宝衣？！我怎么没看出来？难不成，那宝衣有隐匿秘术？”
这么近的距离，怎会瞒住修士的眼睛？
除非是用到刻意隐匿气息的秘术。
张威点头：“不错，那宝衣十分全能，集百家之所长。既是防御型的宝衣，又兼具避水、隐匿气息等作用，按照常理，应该还有恢复气血、灵力、精神的作用。”
张猛：“我看，十有八九是从秘境得到的宝物。”
张威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真羡慕啊……”冯飞燕呢喃道，艳羡不已，她此行正是想斩妖，换取一件防御型的灵器。
*
“又快又稳！”
“比骑摩托艇更好玩儿！”
在九曲天河上，陆青柏撒丫子地前进。
体内的月白水炁旋在极速飞卷，疯狂汲取天河上的灵气。
不多时，已经使出百余里的距离。
陆青柏同样觉察到玄水鳞衣的隐匿作用，便潜入水下，想着避开河上灵舟游客的窥视。
“潜入水下，似乎阻力更小，潜行的速度更快了。”
陆青柏眼睛一亮。
此次归程只用了一个半时辰。
抵达芦苇渡口后，陆青柏没有上岸，而是直接激活传送符。
眨眼睛，来到了金石岛外。
再次捏碎玉印，下一刻，他又来到金石岛山顶的宫殿空地上。
“青柏！”
欧阳浩走出正殿，端详了他好一阵子，发出豪爽的笑声。
“好，好，好，真好！”
“真不错！！”
“不愧是我看中的好苗子！”
欧阳浩围着陆青柏打量，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欣赏与满意。
高建笑问道：“陆师弟，你境界极其稳固，灵识内敛而不外露，不像是刚筑基后的愣头青。我猜，你筑基时候，必定伴随着仙乐奏鸣的异象吧？”
筑基和筑基是不一样的。
有的修士，譬如说是龙槐山的天才，筑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水到渠成，天然筑基。
他们自幼悟性极佳，根骨非凡，每日都在参悟着天地规则，自然不需要筑基丹的辅助。
而有的修士，譬如散修，可能是第二次，第三次服用筑基丹冲击筑基，即便成功，那质量也差得远。
眼前的陆青柏，自然是上等的天才范畴。
难怪近来眉头不展的欧阳浩，都人逢喜事精神爽，露出久违的笑容。
陆青柏闻言，并不解释，默认着笑道：“高师兄料事如神！”
高建笑了笑，没有说话。
欧阳浩：“敏儿留在南槐城了？”
“如您所愿。我列出来的条件极为苛刻，师姐怕是三五年内凑不齐人。不过——”
“不过什么？”欧阳浩立马紧张，生怕女儿发生意外。
陆青柏笑道：“我看师姐很不服气，料想她要找您告状呢。”
“哈哈哈，”欧阳浩大笑：“放心，我会训斥她一番，命她安心替你招人。”
“统领大人，最近金石岛怎样，紫衣罗刹再有来过？”陆青柏问道。
欧阳浩说道：“紫衣罗刹来过一次，若不是两位金丹修士坐镇，金石岛怕是要被她的噬金蛊吞噬干净了。”
高建忧心忡忡，说道：“蛊虫本就克制行军阵，紫衣罗刹养着的还是噬金蛊。唉……”
欧阳浩笑道：“金石岛的灵矿潜力巨大，出产的炼器材料稀有珍贵，王府不会坐视不管。”
陆青柏问道：“统领大人，那我最近的差事？”
未离岛前，他和炼气期军士们一起练习行军阵，但现在显然不合适了。
“容我想想，”欧阳浩说道，肃穆深思。
高建见他许久不说话，便建议道：“统领大人，灵矿洞里的蛊虫泛滥成灾，又发生塌方，极难救援。但是，总不好撒手不管，寒了弟兄们的心。”
欧阳浩点头：“你说得对！”
“青柏，那日紫衣罗刹从金石岛的地下，偷偷放入蛊虫。行军阵未彻底开启时，会漏掉筑基期以下的生灵，以至于好几个母蛊成了气候，已经与筑基期修士相差不远。”
“最近几日，那些不断吞噬灵矿中的矿石，壮大己身，我们这边无法抽身处理那繁琐细碎的清理工作。”
陆青柏点头：“我先去探探。”
欧阳浩嘱咐道：“量力而行，以你个人安危为重，救人其次。”
*
幽深的矿洞中。
原始灵石矿发出青白色的微光，成为天然的照明设施，将军士们的脸色映衬得惨白。
他们是平日驻守灵矿洞的军士，在蛊虫袭击后，当即深入矿洞，剿杀蛊虫。
起初，他们以为这是普通的一次意外。
谁也没有料到那些蛊虫，竟然是金丹修士散播的噬金蛊。
噬金蛊可吞噬灵石、金玉、土壤乃至于一切。
一次，在和噬金蛊激烈争斗后，饿疯了的蛊虫居然啃食着岩壁。
灵矿洞内的岩壁稳固坚实，但却是噬金蛊的天然食谱，以至于矿洞内发生塌方。
他们十几人，尽数困于一个封闭的矿洞里。
目前，除了作为筑基期的队长仍有希望生还，其余的炼气期修士眼中尽是绝望。
“要我说，既然有金丹修士围困金石岛，迟早也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一个胡须壮汉笑道，他的脸上遍布血痕，一身衣物像是从血水里打捞出来的。
其他修士没有反应，若不是呼吸尚在，都以为是一具具尸体了。
他们筋疲力竭，又失去了希望，已经听天由命了，没有心思理会那壮汉的插科打诨。
灵矿洞内发生塌方，若是在平和时期，欧阳统领肯定会请专业人士来施救。
但眼下的情形，怕是难了。
灵矿洞深不见底，曲折迂回，又开采了上百年，有不计其数的废弃矿道。
除非是深耕土属性功法的金丹期修士，不然谁来了都会迷失于此。
但金丹修士，又怎会纡尊降贵，来营救他们呢？
说实话，任何地方都讲究亲疏远近。
能来灵矿洞驻守的军士，本就昭示了他们在壁字营处在边缘位置。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们大多数是散修出身，在五大卫军中没有根基。
“咳咳——咳——咳咳，老黑，你还活着？”守在洞口处，唯一的筑基期修士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怎么就不能活着？”胡须壮汉笑骂道。
“咳——咳——咳咳！看来，你快死了，”筑基修士说道：“竟敢用言语冒犯我。”
“赵大头，去你个筑基前辈，”老黑骂骂咧咧：“当年咱们一起拜师学艺，一起加入玄武军。你后来走了狗屎运筑基成功，就端着前辈的架子，啰里八嗦地教育我？”
“咳咳——”名叫赵大头的筑基修士露出惨笑：“你小子一身反骨。咳咳——我堂堂的，咳咳——筑基修士，反倒要走在你前头了。”
“早晚都一样，都是噬金蛊的食粮。”
赵大头吞掉了口中的血沫，扔出一张符箓，说道：“老黑，若是我死了，你用中阶神火符烧了我的尸体。死便死了，我不想成为噬金蛊的口粮。”
老黑一愣，神色凝重，问道：“赵大头，你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赵大头叹道：“我直面噬金蛊的精锐蛊虫，心肺遭受重伤，体内的噬金气搅得我天翻地覆，痛不欲生。说实话，我现在可能都打不过你了。”
老黑连滚带爬，凑到跟前：“赵大头，你可是筑基期前辈。你怎么能死在我前头呢。我这里有些丹药。”
赵大头制止了他翻找储物袋的行为，说道：“没用的。你的丹药太低级了。”
老黑喉头攒动，却是说不出话。
赵大头又说道：“逃不出去了。光是外面的矿道就有六只噬金蛊的母蛊，我们连一个母蛊都难以处理，何况是六只？”
老黑目露忧色，低声叹息：“你傻啊，你何不保存实力？你是筑基期修士，用其他人的命先垫着……”
赵大头明亮的眼眸露出坚决：“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你无法突破筑基的缘由，没有锐意进取之心，太——咳咳——咳咳——”
“可你要死在我前头了，”老黑气不过，说道。
赵大头鹦鹉学舌，笑道：“早死晚死都一样。”
“嘿，你学我说话。”
赵大头又在咳嗽，咳出黑血，低声笑道：“咱们小时候吵架，我的嘴笨，就学着你说话。只是，我筑基以后，咱们关系就疏远了。”
老黑没接话，半晌后，他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看着昔日的好友荣升队长，两人的关系就变的玄妙。
阶层的变化导致两人无法说到一起，观念的差距也在变大。
两人唯一的纽带就是同乡同村的情谊。
但在炼气和筑基的鸿沟面前，那点情谊弱不禁风。
光是今天两人说的话，都比过去三年说的话要多。
忽然。
隔壁的矿道传来声响。
老黑脸色一变：“赵大头，噬金母蛊发现咱们了？”
赵大头脸色平静，唇角甚至微微翘起。
老黑一愣：“你在笑什么？”
赵大头：“当初，咱们拜师学艺，要离开石子镇，豆腐西施托我转送你一封信。我拆开来看，里面尽是爱慕之词。我烧了那封信，因为，我一直喜欢着她。”
闻言，老黑一脸复杂得看着他，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但在生命的终点，一切似乎都不重要。
他捏着手里的神火符：“我真想活活烧死你。”
赵大头：“现在想想，你那时候和豆腐西施待在石子镇，也挺好的。”
“好什么啊？”老黑撇嘴：“她太干瘦，我才不稀罕哩。我——”
骤然间，矿洞里如同天崩地裂。
大地都在摇晃。
这一个封闭的矿洞内，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噬金蛊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赵大头灵识一扫，表情突然僵住，喜道：“老黑，咱们可能不用死了！”
“什么？”
“呸呸呸呸——”老黑在吐着嘴里的尘土，没有听清。
*
隔壁的矿道里。
陆青柏身穿玄水鳞衣，九根玄木棍环绕四周，左手托着一幅画卷。
“收！”
言出法随！
噬金蛊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但在靠近陆青柏的瞬间，被画卷的吸力吞没进去。
几十息后，矿道里只留下一只噬金母蛊，在瑟瑟发抖。
陆青柏冷冷望了一眼磨盘大的母蛊，席地而坐，催动灵力，协助炼尸炉，炼化数以万计的噬金蛊虫。
三炷香的时间后。
炼尸炉画卷里阴暗的牢房，已经再无一只蛊虫。
唯独墙角的瓦罐里，闪烁着亮光。
陆青柏心意一动，那瓦罐便出现在右手中。
他眼睛一亮。
“这便是炼尸炉炼化的，第一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