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和你爹爹还有事情要谈。”
“是,柳西告退。”柳西看了看莫问青,这才行礼退下。
柳西离开后,殿中莫问青和百音君臣两人谈了很久。至于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等归荑和百谨回到归族,收到的就是王庭的急召,于是就连归紫言也和他们一起去了王庭。
“父王你说什么?”百谨猛的抬头看向高坐在王上的人。
“我和莫君商议决定,取消你和归荑的婚约,重新定下你和柳西的婚约。”王上脸色不愉的将自己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父王,此事万万不可!”百谨心中大惊,脑中的念头飞速转过,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说服他的理由,“父王,我和归荑的婚约已经昭告天下,天下皆知,此时冒然取消婚约,又如何向归族交待?”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召了神女来商议此事,王朝会给归族补偿的。”王上态度冷淡的道。
百谨一听他连给归族的补偿都想好了,心中不住的往下沉。他的父王他自己了解,此事怕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但是想到归荑,百谨心中一痛,他怎么甘愿就这样失去了她?
“父王,我与荑儿早已两心相许,既已定下婚约,还请父王成全!”百谨跪地肯求道。
然而,不管百谨有多惊慌失措、痛苦不舍,坐在上座的那个人依然无动于衷,甚至根本不有将他的肯求放在眼里。
“此事已成定局,你不必再多言!退下吧!”百音冷声道。
百谨没有离开,他膝向前再拜,“父王!冒然退婚,于归荑名声有损,还请父王三思!再者,我与柳西根本没有感情,强行定下婚约是对柳西的不公。百谨的心不在柳西身上,柳西若是过得不好,这岂不是和莫君结怨?”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我?”百音听完百谨的话顿时大怒,喝斥道。
“儿臣不敢,儿臣说的都是事实。”百谨顶着他的怒气,不惧的看向他,恭敬的道。
“好!好!孤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百音怒极反笑,“你居然因为一个女人顶撞于我,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儿臣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父王明鉴。”百谨不卑不亢的道:“只是儿臣不懂,父王为何执意要将柳西许给我?明明百愿也钟情于柳西,父王此举要可是要我们为一个女人而兄弟阋墙?”
“住口!”百音大怒。百谨的话直击他心底的隐讳……
“你身为王朝的王子,自然应该以王朝大局为重,怎可耽于儿女私情?你既生于王室,就要有作为王室子弟的自觉,不仅仅是你,百愿也一样!”
百音说完,怕百谨心里反抗,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止你们,就连我当年也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
百音的后宫确实盘根错节,皆是他为了利益联姻的结果。然而,联姻虽然一时稳住了局势,但对于长久发展来说终究留有太多隐患。他的一生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于是也将百谨作为自己的棋子,可以任他摆布。
百谨默然不语。在权势面前,他深深的感到无力。
百音对百谨的反应很是不喜,果断的道:“既然你想不明白父王的一片苦心,那就回去你的水殿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水殿一步!”
……
百谨离开后,百音又将归紫言请进去谈了很久。归紫言出来后脸色很不好看,直往归荑的生辉阁去。
“百倾良田沃土?王上他倒是挺大方的!”归荑冷笑道。
这一刻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心安,又有一种失去的痛,在她心底交织,最终她只是问道:“大殿下……他怎么说?”
归紫言叹了口气,“他在我进去之前去找了王上,似乎与王上发生了什么冲突,被王上禁足于水殿思过,没有王上的命令不得踏出水殿一步。”
归紫言上前握住归荑冰凉的手,担忧的道:“大殿下对你还是有情的,他已经为了你争取过了。况且,娘亲并没有答应王上,若他想要强行毁婚,也要看看我归族答不答应!”
归荑明白自己娘亲的意思,这是愿意为了她,让整个归族与王庭对上。
“娘亲,我没事,我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让我单独呆一会儿可好?”归荑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她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做的任何的决定,并不是只关乎她自己,还要考虑百谨和归族族人。
归紫言轻轻的抱了抱她,“好。荑儿,无论你做何决定,娘亲和归族永远是你的后盾,我们都会永远支持你的。你好好休息一下,娘亲去给你弄些吃的。”
“谢谢娘亲!”归荑伸手回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怀里。
自她长大后,一直是自信而强大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展现过这么软弱的一面了。归紫言看着这样的归荑,心疼得不行,“跟娘亲客气什么,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就是娘的命,只有你过得好了,娘才会好。”
归荑抬头看着娘亲,会心的笑了。原来,在娘亲的心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超越了莫问青吗?这样很好!
……
归紫言离开后,归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久久未动。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起身出门。待她来到莫问青所住的宫殿,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争辩。
“柳西是你的女儿,归荑也是你的女儿,这婚约是你当年与王上定下的,你去和王上商量不要取消归荑与百谨的婚约好不好?”归紫言的声音有些激动,不复以往的温婉。
“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他们两个哪个受了委屈,我这个做爹爹的心里都不好受。早在一个多月前王上已经和我提过这件事了,我也反对过,但是你知道的,王上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莫问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