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归荑要求的赔偿归族千倾山林的条件,莫问青觉得王上会同意的,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给百谨封地,并要给与封地实权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了。于是,他很快去找到了王上,将归荑的条件说了。
“泯水以南的地方倒是不大,土地也贫瘠,但那只是现在的状况,谁知道这片地方落到百谨手中会是什么样子?”百音对于自己这个长子的能力还是了解一二的,下意识里他对百谨是有些忌惮的。
“王上,归荑说了,若是不能满足她这两个条件,归族是绝不会同意退婚的。”莫问青委婉的道。
但他再委婉,百音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归族不同意退婚,王庭强行退婚就是将归族得罪死了。为了一个百谨得罪归族不值得,更何况……
百音登上王上,所用的诸多手段令人非议,若是连神女也和他站到了对立面,那于他将会很不利,威信将会大大的折损。
“归荑少神对百谨当真是深情啊!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为百谨要好处!”
莫问青知道他动怒了,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劝道:“王上,要不退婚一事就算了吧。柳西的性子单纯,我只希望她将来嫁一个普通的贵族,有我护着她无忧无虑的过一生,王庭的生活并不适合她。”
对于莫问青的话,百音是很不屑的。柳西身为莫君的长女,如此身份还想嫁一个普通的贵族无忧无虑过一生,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别的不说,就柳西那副绝美的外貌,你觉得有哪个普通贵族能够护得了的?而你一个没有继承人的莫君,又如何护她一辈子?反倒是将她留在王庭,虽然是失去了一些自由,但至少可以保她安稳一生。”百音道。
“可我愿让她布她母亲的后尘!我只愿她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人,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莫问青想到了柳玉轸,皱眉道。
“所以我才没有把她许给百愿!百谨性情温和,有容人之量,定能照顾好柳西。”王上摆了摆手,不欲与他在此事上争论,“罢了,你先退下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然而,想了一天,百音也还没有下定决心。在第二天下午,他来到了水殿。
水殿一如往常的幽静,山中只有风声和水声。远处宫庭的热闹离这里似乎很遥远!
百谨并没有如百音所想的那般烦燥不安,相反,他静静的坐于窗前,正认真的翻看着一本书,整个人看起来很沉静。
“你倒是沉得住气!”百音走了进来,出声打破一室宁静。他倒是有些欣赏百谨的,认为这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气度。
“百谨见过父王。”百谨起身恭敬的行礼问候。
“你就不问问我今日来你这里有何事?”百音在桌案的另一边坐下,随手拿过刚刚百谨手边的那本书翻了翻,目光顿时冷了几分。
百谨依言问道:“父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百音看向他的目光比刚刚冷淡了几分,“你自诩与归荑两心相许,情深意笃,但你可知归荑已经同意了我退婚的事情?”
百谨微微一僵,低头抿着唇,良久才道:“荑儿她不会。”不会不要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的!
虽然心里不断的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百谨也知道,若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的这位父王是想不起他这个人的,更惶论特地跑来看他。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如何不会?这事上,只要利益足够,没有做不到的交易。”百音故意将话说得很残酷,想以此打乱百谨的心神,“你可知道她提出了两个条件,只要我满足她这两个条件,她就同意退婚。这第一个条件就是除了我提出的那倾良田外,她还要归族东方那千倾山林,而这个条件我已经决定答应了。看来你在她心中,比起这些实际利益,还是要差了点。”
百谨缓缓抬头看向他,“那又如何?荑儿是归族的少主,她要对整个归族负责,我并不怪她。”
“就算她为了家族的利益放弃了你,你也不怨?”百音不信的问道。
百谨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怨。归族是生养她的地方,她的亲人对她千娇百宠,若她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了这些爱的她的亲人,她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归荑了。”
听到他这话,这回百音倒是沉默下来。他清楚的认识到,百谨和归荑这样的人,与莫问青柳西他们完全是两类人。
“看来你们都足够清醒,足够理智!你可知归荑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百音问道。
百谨眼眸一转,就明白了百音为什么来这里了,想来是归荑的第二个条件令他为难了。但是他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还希望自己出面让归荑放弃不成?
百谨按下思绪,平静的回道:“百谨不知。不过退婚一事确实是王庭做得不对,此事一出,归族和神女将颜面受损,王庭给予补偿也是理应之事。刚刚父王也说了,只要利益足够,没有做不到的交易。既然父王舍不得手中利益,不如退婚一事就此做罢?”
百音看着他半晌才道:“你这是在为归荑说话吗?”
百谨低头不语。
“你和归荑不愧是未婚夫妻,想法都如此一致!当明知事不可为时,就尽量为自己求得利益,不仅如此还要为对方谋求利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太过深情呢,还是太过冷情?”
归荑和百谨的做法简直令百音没有想到!
“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百谨皱眉紧张的问。
百音却没有回答他,他合上手中的书,扔到桌面上,看着百谨道:“你很喜欢读兵法类的书?”
百谨扫了一眼桌上的书,并不慌乱,沉稳的道:“儿臣奉命负责两处边境的安危,虽然边境有将军坐镇,但为了能减少将士的伤亡,我也不得不多了解一点。”
百音紧紧的盯着百谨,似乎在分辩他这话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