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居庸关的城墙已插满狼头纛。
鲜卑人在城头狂欢,却见南方官道上突然飘来一片“灰云”——那是曹爽命死士推着的百辆草车,车上覆盖着魏军战死者的衣甲!
“放箭!”城头箭雨倾泻,草车却越冲越快。直到距城门百步时,曹爽亲自点燃引线——
“轰!”
藏在草车中的火油罐接连爆炸,烈焰吞没了半座城门楼。
更致命的是爆炸震松了山崖,预先埋设的巨石轰然滚落,将关内鲜卑骑兵碾成肉泥。
居庸关的烽烟尚未散尽,北方的草原上又腾起新的狼烟。
曹爽的金刀插在关城箭楼前,刀柄上缠着的麻绳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昨夜那场血战留下的尸骸还未清理完毕,斥候已带来更糟的消息——
“报!鲜卑段部、宇文部联军三万,已破白檀塞!”
杜预一把攥碎手中的炭笔,羊皮地图上顿时晕开一团污渍。白檀塞一失,整个渔阳郡便门户洞开。更棘手的是——
“乌桓人也在动。”邓艾的独眼扫过地图上那些新画的箭头,“辽西的能臣氐部,正在向卢龙塞集结。”
段日陆眷亲率八千铁骑沿沽水南下,这些披着狼皮的骑士最擅夜袭。
昨夜他们屠了安乐县,将魏军戍卒的头颅垒成京观,却在城头插了一面诡异的旗——黑底上绣着残缺的魏字。
宇文莫圭的“青甲鬼骑”更令人胆寒。
他们戴着青铜獠牙面甲,马鞍旁挂着装满毒箭的箭囊。
斥候发现这些人在饮马时,竟往水里撒骨灰。
能臣氐本是魏国册封的归义侯,如今却撕了诏书。
他的军队里混着高句丽工匠,正在打造攻城冲车。
黎明时分,曹爽站在居庸关城头,望着北方此起彼伏的烽烟。
“报!洛阳急件!”传令兵跪地奉上漆盒。
曹爽展开帛书,松了一口气——洛阳的天子终于动了,但好在损失不大,及时平息了下来,
洛阳几大仓的粮食也在动乱之前提前做了转移,要不然前线的将士可就是要饿着肚子打仗了,吴人真是狠啊!
初秋的幽州,旷野上的草色尚青,却已隐隐透出肃杀。
沽水河畔的芦苇荡在风中沙沙作响,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早凋的枯叶。
曹爽勒马高坡,双目微眯,望向北方——地平线上,鲜卑段部的骑兵如黑云般缓缓压来,马蹄踏过还未完全枯黄的草原,扬起一片尘土。
“段日陆眷倒是会挑时候。”曹爽嗓音低沉,手中的金刀轻轻敲击马鞍,“秋高马肥,正是胡虏南下劫掠的时节。”
身旁的副将攥紧缰绳,低声道:“斥候来报,乌桓能臣氐部已至卢龙塞外三十里,高句丽的使者也出现在宇文部的营中。”
曹爽冷笑一声,刀尖挑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叶脉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既然他们敢来,就别想回去了。”
段日陆眷的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微颤。
这些鲜卑骑士身披狼皮,腰悬骨笛,冲锋时发出刺耳的呼哨,箭矢如飞蝗般掠过长空。
魏军的弓弩手早已列阵,箭雨倾泻而下,鲜卑骑兵人仰马翻。
但段部悍勇,前队倒下,后队立刻补上,竟硬生生冲至阵前百步!
曹爽的双目寒光一闪,手中令旗猛然挥落——
“火龙车,放!”
魏军阵中突然推出数十辆改装战车,火油罐呼啸而出,砸入鲜卑骑阵。
火焰瞬间腾起,鲜卑战马惊嘶,阵型大乱。
段日陆眷怒吼,亲自率亲卫冲锋,战斧劈开两名魏军,直逼曹爽!
初秋的晨雾还未散尽,沽水河面泛着粼粼金光。
曹爽的金甲在朝阳下耀眼如烈日,三万中军铁骑沿河列阵,枪戟如林。
对岸的鲜卑大纛突然向两侧分开,段日陆眷的狼骑如黑潮般涌出——
“魏贼!“段日陆眷的吼声混着骨笛的尖啸,“今日取你金甲祭天!”
曹爽大笑,九旒帅旗向前倾斜:“鲜卑野狗,也配吠叫?”
两军前锋轰然相撞的刹那,秋草间惊起漫天蝗虫。
段日陆眷的亲卫皆披双层皮甲,马槊足有一丈八尺,一个照面就挑翻十余名魏军轻骑。
曹爽却冷笑着一挥手,中军突然变阵——前排重骑侧身让开,露出后方三百架“霹雳弩”。
机括震响间,特制的三棱破甲箭洞穿鲜卑皮甲,前排狼骑如割麦般倒下。
“雕虫小技!”段日陆眷战斧横扫,劈碎两架弩车,青铜面甲下双眼赤红:“儿郎们,踩碎他们!”
曹爽的亲卫铁骑与鲜卑狼骑绞作一团。
金戈相击的火星溅到枯草上,瞬间引燃数处火头。
“死!”段日陆眷的战斧劈开曹爽左肩护甲,带起一溜血珠。
曹爽却趁机一槊刺入其坐骑眼眶,疯马人立而起,将鲜卑大帅掀落马背。
二人坠地瞬间,曹爽弃槊抽刀,环首刀自下而上撩向段日陆眷咽喉。
鲜卑大帅急退,仍被刀尖划开青铜面甲——露出张布满陈旧箭疤的狰狞面孔。
“好刀法!“
段日陆眷抹去下巴血迹,突然摘下腰间骨笛猛吹。
尖锐的笛声里,潜伏在河床芦苇中的鲜卑弓手突然现身!
箭雨笼罩曹爽的刹那,沽水上游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预先筑坝的魏军死士砍断绳索,蓄积的河水裹着燃烧的枯木奔腾而下!
“将军小心!”亲兵将曹爽推上高坡。
浑浊的浪头吞没了鲜卑弓手,火油浸泡的浮木在河面燃起蓝焰。
段日陆眷的退路被火海阻断,狼骑在浅滩上自相践踏。
“现在。”曹爽拾起染血的长槊,“该算总账了!”
正午的秋阳下,段日陆眷的青铜战斧已崩出七道缺口。
他喘着粗气后退,靴跟突然陷入松软的河泥——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沽水,面前是步步紧逼的曹爽。
“可敦会为我报仇!”鲜卑大帅嘶吼着掷出战斧。
曹爽侧身闪过,长槊如银龙出海,穿透段日陆眷的咽喉,将尸体钉在焦黑的胡杨树上。
“传令。”他扯下鲜卑大纛扔进火堆,“把首级送回洛阳——剩下的,喂狼。”
秋风掠过战场,卷起几片燃烧的草灰,飘向更北的鲜卑王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