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承恩侯的罪名被大理寺查实,朝堂之上,泰安帝当庭下旨:“承恩侯治家不严,纵奴行凶,着革除一切官职,罚俸三年,闭门思过!”
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承恩侯府一夕之间门庭冷落,而与之相对的,是武安侯府门庭若市。
“少夫人,郎君,这是今日第三拨来送礼的人了。”周嬷嬷捧着礼单呈上来,自从承恩侯被革职后,送礼的人就没停过。
裴行慎正在看书,头抬也不抬,冷声道:“都退回去。”
云祉斟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裴行慎,轻叹口气:“这几日府里都快被踏破门槛了。”
“不过是些见风使舵之辈。”
裴行慎接过茶盏,握了握她的手,“皇后稳居中宫,目前并无大错,为了朝局稳定,皇上惩戒承恩侯府,也是给你个交代。”
承恩侯府的问题并非现在才有,但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其惩戒,足够说明问题了。
就担心她钻牛角尖。
云祉点头:“我明白的。”她也没指望一次性扳倒皇后,先减其羽翼,足够让她元气大伤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问道:“此事对你可有影响?”
“无妨,影响不大。只是承恩侯府的事,牵扯甚广,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平息。”
朝局虽然有所变动,但他从不结党私营,所以这次的风波根本影响不到他。倒是皇后此前汲汲以求,想要削减他在军中的势力,好把她自己的人安插进去,这次却是要功亏一篑了。
云祉又为他续了盏茶,轻声道:“不管怎样,你自己小心些便是。”
福禄苑,裴家母子同样在谈话。
老太君手中捻着佛珠,眼睛半闭着,“三郎,世子之位不可再拖了。”
武安侯裴行俭眉头微皱:“母亲,此事容后再议。”
“慎儿已经成家立业,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老太君睁开眼,逼视着他:“慎儿居嫡居长,立他为世子,合乎法理。或者说,你另有中意的人选?”
裴行俭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老太君看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道:“难不成你想立铄儿为世子?”
裴行俭不敢面对母亲的眼神,躲闪开来:“母亲,铄儿虽不如慎儿那般出色,但文治武功也不差。慎儿前途无量,但铄儿……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顾及他的将来。”
这一番话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分明是心虚了。
老太君闻言,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失望:“你糊涂!慎儿才是嫡长子,这爵位本就该由他继承。你若因为偏心铄儿而坏了规矩,日后侯府怕是要生乱子。”
这些年来世子之位不明,戚氏已经长了不少野心,若是日后裴景铄继承了爵位,这侯府焉有二房的立足之地?
“除非你不要慎儿这个儿子了,也不要我这个老娘了。”老太君冷冷地发话:“否则,这世子之位,就得是慎儿的。”
武安侯不敢与老太君顶嘴,连忙道:“母亲,您别动气,兹事体大,容儿子再考虑考虑。”
老太君闭上了眼睛。武安侯知道她生气了,只得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