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面色一变,方才喜悦的情绪顿时消散,迷惘问道:“还有什么麻烦?后面会怎样?”
关新妍沉静说道:“夫人仔细回想一下,今日受理的所有诉求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乔茵只思索了片刻,很快接口道:“他们控诉的人都与钱氏家族有关,这点,本家早就觉得蹊跷了。”
关新妍点头,随后问道:“夫人觉得这是个巧合吗?”
乔茵立即摇头。
关新妍沉然开口:“很明显,这些人齐聚于此,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人蓄意针对钱氏家族,故意策划了今日这起事件。
那幕后人或许是想集聚百姓们的力量以及舆论的力量对钱氏家族发起攻击,接下来,倘若事情按照他期望的方向发展,王府可暂时安宁。
可如果事情没有如他期望的方向发展,那他随时可以再次鼓动那些百姓卷土重来,掀起比今日更大的风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乔茵问道。
“现在所有的案子都积压在官衙,许多人都在观望,看官衙老爷们如何行事。
而官衙老爷们尚在犹豫、观望。
因为,夫人的印章,只在王府里有行之有效,出了王府,没有效力,官衙老爷们看到盖有夫人印章的状纸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在官衙老爷们看来,夫人此举是为了解决王府围困的权宜之计,而并非是要官衙认真办案。
如果夫人要让官衙认真办案,需得再派一人去面授密令。
不过夫人可要想好了,密令一发出去,边城会掀起一股大风暴。
一旦官衙集中审理钱氏家族的案子,消息一经传出,必会有更多受钱家欺凌之人去官衙报案,钱氏家族会受到深远影响。”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钱氏家族在边城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本家早有耳闻,本家曾多次对钱氏耳提面命,令她及她的族人约束行为,切莫打着靖王府的名头在外行不义之举。
哪知,这钱氏家族竟是阳奉阴违,如今,他们自已名声不保,还连累王府,实在可恶。”
“夫人,眼下不管官衙是否受理那些案子,在往后一段时间内,钱氏家族的名声肯定不好听。
夫人须尽早做出决断,是打算让靖王府与钱氏家族一起声名狼籍,还是让官衙尽快查办与钱氏家族有关的那些案子,保得靖王府安全和名誉?”
乔茵缓缓坐回太师椅上,心绪烦乱,喃喃低声说:
“钱氏家族产业遍布全城,在边城影响力甚大,钱氏族人渗进边城各个领域,他们在各界人脉甚广。
本家不想得罪他们,相信王爷也不想给他们难堪,可是,……”
“夫人可以细细想,但时间不要太久,因为官衙那边第一个案子审判结果一出,百姓们便知道官衙的风向,他们会立即采取行动。
另外,夫人得赶在钱氏家族采取应对措施之前先一步行动,不然,将会陷入被动地位,那之前所做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夫人好好想,妾不打搅夫人,先退下了。”
关新妍从容步出大厅,已然预见,钱氏家族即将经历一场大地震。
……
下午,一辆马车在王府内循着小道曲折缓行,行至靖王府一座偏门,被王府护卫拦了下来。
轿厢门帘从里面掀开,显露出钱姨娘骄横的脸,且传出尖利的娇斥声:
“瞎了你的狗眼了,连我的马车也敢拦!”
护卫当即脆下恭敬声道:
“二姨娘恕罪,夫人发了指令,府内任何人若没有夫人签发的符牌,均不得出府!”
钱姨娘脸色缓了缓,说道:
“夫人那是怕府里有人勾结外贼行对王府不利举措,我是什么人,我会勾结外人吗?
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办事不要太死脑筋,想清楚什么人可以拦,什么人不能拦,别放过了坏人,倒整饬了好人。
我在府里憋得闷了,想出去走走,你快点把道给我让开吧。”
“小人谨遵夫人指令,严守此门,见到符牌方能放行!”护卫神色坚定地说道。
钱姨娘恼声道:“我跟你费了这半天口舌,你全没听进去是不是?你今日一定要与我作对是不是?”
“请二姨娘不要为难小人,二姨娘还是请回吧!”护卫恭声道。
钱姨娘抬眼见前面十数名护卫整齐列于道旁,王府大门前亦有许多护卫层层守护,自知马车若强行冲过去很快便会被拦下来。
钱姨娘恼恨交织,对着护卫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后将马车调转回头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