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太初神鸟
“我是你爹。”
听到鸟蛋喊娘，陆青柏震惊中觉得滑稽，将大学宿舍玩闹时的口头禅脱口而出。
巨大鸟蛋中小生命的反应令他想起前世的科普：世界范围内，各国人民会用类似“妈妈”的发音称呼母亲，可以说是不约而同，后来又解释说，这是因为人类学话最简单的发音是妈妈，所以用这个发音定义伟大的母亲。
没想到在修真界，也有如此类似的习惯，神鸟第一反应也是不看性别，先喊妈。
抬头，他见到叶天能擦出火星子的眼神。
‘额……糟糕，忘记切换频道，我没有用灵识回复那鸟蛋！’
脑海里，一个软糯的童声乖巧说道：“师爹！”
现实中，擂台对面的叶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士！不！可！辱！”
说完，叶天取出绿色玉瓶，掏出一枚血色丹药。
演武场中——静！
掉根针都能听见的静……
任谁都没想到，王府的家规严苛，无论是主子还是杂役，人人都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说话办事得体，甚至连府里杂役都比新兴贵族气派，显得有涵养。
谁能料到，今天的五年大考上，竟有如此粗鄙之人演绎如此荒唐的一幕。
“陆青柏说了什么？”一个女修惊诧到了极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旁边的人问道。
“这——他让叶天师兄喊他爹，”另一女修表情复杂地说道。
“岂有此理！”那女修顿时火冒三丈。
十号擂台的角落。
欧阳浩已经笑得喘不上气，大呼过瘾，恨不得立即修书一封，告诉玉京城兄长今日搞笑的一幕。
他虽然以利诱惑陆青柏给叶天上眼药，恶心叶天，但是这杂役完成得也太超标了。
‘这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等到以后，必须好好培养！’
“这份痞气，很适合来我黄旗军。”
“何况他真的有这份实力，我喜欢！”
起初，欧阳浩没有报复的计划，只是觉得不打击一下叶天，心里特别得憋屈，谁家的筑基期修士会被炼气期修士欺负啊？
见到陆青柏后，他临时起意，来了那么一出，谁知道陆青柏真的力敌叶天，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在此刻，最近大半个月来，瘀积的苦闷情绪彻底随风消散。
观战台和洗心阁，一群大佬褒贬不一，对陆青柏此举发表看法。
王府的管事们严肃古板，对陆青柏颇有微词，只有兵器库的汪总管和内务堂的王管事坚定说着好话。
卫军、武馆和镇安司的管事们就直爽地多，他们性格奔放，大呼过瘾，除了脸色阴晴不定的严武。
十号擂台。
陈锦儿结结巴巴，苍白地辩解道：“青柏，平时不这样的……”
黄衣女修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里怒火喷涌。
一号擂台。
陆青柏劝道：“叶天师兄，你若是服用燃血丹，燃烧生命精血同我作战，后遗症很大的，恐怕要修养大半年。不如一直扇那骨扇，说实话，你那骨扇给我的威胁很大。
你看，我的双手都快废掉了，血流不止！你要是再扇一会儿，我就要败了。”
陆青柏急了，说出来内心想法。
但这番话在叶天听来就是讥讽。
在众人耳朵里听来同样如此。
“你丫的活蹦乱跳，叶天师兄就算摇坏骨扇，摇得灵力枯竭，都不见你显露颓势。”有杂役感慨：“陆青柏心眼太多了。”
“估计是想用激将法，耗死叶天，”龙槐山的弟子说道：“此子心机颇重！”
叶天怒不可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啊这，”陆青柏心中暗呼可惜，又想道：‘算了，反正那残破灵器储存的天青风炁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服用丹药后的叶天，已然疯狂。
燃血丹，燃烧生命精血，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提高身体的各项素质：身法、肉体防御、灵力充盈程度等等。
“啊！”叶天怒吼。
“竖子可恶，该死！”
叶天眼眸变成猩红色，衣衫猎猎，束发掉落在地，披头散发，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他怎能不气！
原本该是收获满满的一天，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既能拿下筑基丹，又用精心设计“幻术输给武淑文”合理的理由大赚一笔灵石。
可是——
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绿玉，将一切的布置打乱。
现在，又跑出来一个灵兽医。
令他无比沮丧的是，两把残破灵器不能奈何陆青柏。
甚至嘲笑讥讽自己，让自己喊他爹！
叶天怎能受此辱？
他感到头皮的血管在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空谷神剑！”
叶天使出一直苦练的剑术，要将陆青柏斩断。
这是一种附带迷幻效果的剑术。
瞬间，陆青柏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响动，就好像是真的处在寂寥的空谷，处处有回音。
目光所到之处，尽是叶天的身影。
剑光，十面埋伏。
陆青柏催动碧幽木炁来到双目和灵台，当即看清幻象。
“篱笆阵！”
弹指一挥，九把黝黑的玄木棍列阵在前。
下一刻，数不尽的白色剑光仿若潮水般拍打而来，吞没了他的身影。
剑光声势浩大，却是破不开篱笆阵的防御。
陆青柏此刻已经双手痊愈，凝神屏息，观察着叶天的身影。
无论剑光来自何方，篱笆阵总能及时挡住。
于是，一号擂台，就见陆青柏站在中央，叶天的残影将其团团围住，不断发射能碾碎铁石的剑光。
“今天没白来，陆青柏给我们展示了《玄木阴功》的上限，”一个龙槐山的外门弟子赞叹道。
一个女修杂役很不服气，她不喜欢叶天的光芒被别人遮住：“他练得比你们还好？”
“比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强。其实我们外门弟子练得也是《玄木阴功》，内门弟子练的是《南槐外经》，只有经过考验，我们中的佼佼者才能修炼《南槐外经》。
但我们常去找内门弟子开小灶，每一次都获益匪浅，生出许多感悟。陆青柏胜在对灵气的精准把控，尤其是木属性的灵气，这背后少不了酷暑寒冬、日夜不辍的苦练。”
有杂役附和道：“青柏是常常去桑槐林找人对练。”
“此人不错，我已有结交之心，”龙槐山的外门弟子露出欣赏的目光。
一号擂台。
叶天急火攻心，怒不可遏，挥舞着长剑：“爆！”
剑花袭来，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
陆青柏眉头微蹙：“够了！”
‘老子不跟你玩了，我要找鸟蛋问话。’
召唤出飞剑傀儡，七剑连横！
在擂台上无数的残影中，精准飞向叶天的本体。
叶天不愧是修行风属性功法，又是巧妙躲去。
但——那本就是陆青柏的障眼法。
甫一落地，两根玄木棍追着赶来。
叶天气都不敢踹，忙向右闪避。
那玄木棍看似朴实无华，但蕴藏着的强大气息令他觉得危险，要是碰到，内里的气劲就能打飞自己。
头顶，又一根玄木棍刺下来。
“困兽式，这陆青柏——杀人诛心啊，”一个龙槐山的外门弟子说道：“他的灵识肯定异于常人，竟然能分出精神，操纵这么多玄木棍。”
一号擂台，攻守之势异也。
打斗许久，陆青柏发现不使出三炁归元，似乎无法把叶天怎样。
对方滑不溜秋的，真的很难彻底击败。
不过，至少他将叶天逼得无暇反击。
从这一点，其他八位守擂者已经是心服口服。
渐渐的，叶天眼眸中的血红变得淡薄，身法也略显迟钝，有好几次，衣衫被玄木棍的震劲绞碎。
“困兽之斗，”那龙槐山弟子望着叶天叹道：“与其不体面的耗着，不如学习绿玉姑娘，落落大方地认输。”
“我没输！”
“我不会输！！”
叶天回头，露出狰狞面目。
趁机，有一根玄木棍飞来，看似轻轻的一击。
叶天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身体划过演武场的上空，那声嘶力竭的“我不会输”还在飘荡。
“噗通！”
静，又是诡异的安静！
须臾。
“好，好！”
寂静中，一个声若洪钟的粗粝嗓音大笑着说道。
“谁啊？”
“啊，竟然是筑基期的前辈！”
“他为何不在洗心阁和观战台，却是在演武场？”
“谁知道呢，高人的事情你少问。”
杂役们窃窃私语。
“不愧是我黄旗军的新锐。”欧阳浩飘到观战台，反客为主地说道。
王府的大总管本想继续询问守擂者是否要攻擂，见状退了回去。
“在下不才，慧眼识珠，已经招募陆青柏入我黄旗军。”
“我宣布，将举荐陆青柏成为我黄旗军的麒麟官！”
说完，他示威性地瞥向洗心阁，和严武四目相对，后者眼皮子一跳，当即关窗。
“什么是麒麟官？”有杂役问道。
一个龙槐山的外门弟子瞠目结舌，吞了一下口水，半晌，等心情平复，才艳羡地说道：“
麒麟官乃是南槐一脉的仙道种子。在我们龙槐山群峰，每一峰通常只有一位内门弟子选为麒麟官，享受丰厚的资源，而且敞开修真百艺供其学习，丹器符阵、傀儡术甚至于儒修一脉，应有尽有。
麒麟官几乎必然成为真传弟子。也就是说，那个陆青柏日后的修为至少是金丹境。他和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啊？金丹境？”那杂役愕然。
有女修问道：“麒麟官很稀少吗？”
“稀少！相当的稀少！！龙槐山诸峰，大部分都只有一个名额，当那麒麟官晋升为真传弟子后，才会在其余的内门弟子中再选。
南槐仙当年论功行赏，给了青黄赤白黑五大卫军，各有不同的麒麟官名额。黄旗军排名第三，也只拥有六个麒麟官。”
“据我所知，欧阳统领的军职处在中游，修为也只是筑基后期，”那女修很是不解：“他如何能举荐陆青柏成为麒麟官？”
龙槐山的弟子露出一副‘你不懂了吧’的表情，笑道：“你有所不知，欧阳统领本人的修为境界低，但人家的出身是根红苗正的嫡系。
欧阳统领自入伍就是黄旗军大元帅的亲兵，那大元帅文武兼修，常向欧阳大儒请教儒学经典。欧阳统领在黄旗军很能说得上话。
一般人压根不知此中联系。”
“那师兄你是如何得知的？”那女修露出崇拜目光，问道。
龙槐山的外门弟子淡然一笑：“我不是一般人啊！”
那女修又说道：“龙婿会上，陆青柏会来的吧……”
“额……”
短短的功夫，不了解的杂役已经深知麒麟官的名头。
演武场霎时间沸反盈天，像集市一样喧闹。
观战台下。
叶天面色煞白，眼角流出一滴滴赤血。
手握两把残破灵器，这都输了。
空谷剑法配上燃血丹，居然也能输。
真是……
叶天突然感觉很累。
“真是一个废物！”
洗心阁。
严武冷冷瞥向叶天，恨铁不成钢。
接下来，观战台上继续走流程。
王府大总管在询问是否有守擂者要攻擂。
黄庆林挑战第三名成功。
武淑文挑战黄庆林失败。
后面就没人挑战了。
于是，今年的五年大考结果出来了，和众人的预期出入极大。
“榜首是陆青柏，绿玉第二，黄庆林第三。”
叶天呼声最高，竟然没能进入前三名。
他和武淑文谋划许久，机关算尽，反倒是成全了黄庆林。
几年后，杂役们将此次比试的叶天当作反面教材，用来说明策略的重要性，原本他是保底第二的。
观战台上颁奖的时候。
王府大总管笑眯眯地赞道：“你很好，你很聪明。相信我，南槐仙的传承即便是削减篇幅，足以保你在筑基境横行，至少也不会吃亏在功法上。记住，大智若愚，天道酬勤！”
“我会的！”
陆青柏心中一凛，这大总管，居然是金丹修士。
奖励只领到了五千灵石。
筑基丹的发放方式是延缓发放，临到冲击筑基境界时，再到南槐城的丹铺兑现，那里会提供福地和筑基丹。
否则怀璧其罪，炼气期修士揣着筑基丹，即便是王府中人也很危险。
这种方式杜绝了劫修的坏心思。
榜首的灵器奖励同样如此，等筑基成功后才兑现。
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扬名立万的一天。
虽然没能拿到筑基丹和灵器，陆青柏依旧喜笑颜开。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陆青柏的名字已经在龙槐山群峰传诵。
是夜。
前半程，兵器库的汪总管召见。
毕竟是目前的直属部门老大，陆青柏便陪着说话，与王府里身居要职的管事们混了个脸熟。
其实，因为灵兽医的身份，陆青柏已经与好几个管事有过来往。
这时候，推杯换盏便显得不那么局促。
后半程，欧阳统领带着他到五大卫军的宴席上，一一介绍，将他夸出了花来。
什么叫形势逆转？
什么叫扬眉吐气啊！
欧阳浩算是领略到了。
“幸亏当初听了兄长的话，不争，不听，躲得远远的。否则还遇不到这小崽子！”
“真是蔫坏！”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般折辱叶天，真是……痛快啊！”
欧阳浩只觉得胸中畅快，陆青柏帮他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他有预感，最近几个月只要想到今天的事情，想到严武那猪肝色的老脸，做梦都能笑醒。
*
震云山庄的后门。
张赫、杨飞等人见到绿玉，围了上去，后者笑道：“今日的喜宴就不等青柏了，明天再开一席。青柏现在根本走不开。”
杨飞语气泛酸，又带着欣喜：“青柏能拿到筑基丹，他本身就根基牢固，看来筑基是十拿九稳了。若是举荐麒麟官成功，那他金丹可期，又在黄旗军中，以后在南槐城都算是个人物了。”
张赫宽慰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杨兄弟悟性很高，只要过几年，性子沉稳下来，也不差的。再说，青柏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苟富贵，不相忘。”
“说的也是，”杨飞顿时喜笑颜开：“今儿个好几人听说我和青柏亲近，托我递帖子。人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我就好好给青柏当门房。”
“哈哈，佩服杨兄弟的好心态，”绿玉挥舞着灵石袋：“走，青柏没空。咱们几个去庆功宴上玩儿。看我手里是什么？”
杨飞想到皓月峰的赌灵石，眼睛像饿绿了眼的狼崽子：“啊，灵石！百倍赔率！青柏，你就是我亲爹勒！”
*
月上中天。
陆青柏回到仆役小院。
“这是——”
门口堆放着两座小山。
一座小山是礼品，有灵食、灵酒、灵茶和灵玉，以及精巧的文玩等物件。
另一座小山则是一名帖。
陆青柏将礼品收入储物袋，把名贴抱入房间。
取出一壶灵茶，在四方桌前坐下，拆开名贴，分门别类地归类。
有的必须回礼；有的阅后即焚，没必要搭理；有的只需要写一封回帖，婉拒即可。
‘要是有一个执笔研磨的丫鬟就好了……’
陆青柏提笔写字。
“龙婿会？李玉壶的名帖，这个推脱不掉。龙婿会是五年大考后最重要的日子，我作为榜首，不能不去。”
“今年的龙婿会由李玉壶主持？”
“奇怪，她怎么这么闲……”
“有了那个什么太阴重水的体质，就不用闭关修炼，可以四处浪了？”
“真是不公平！”
整理完名帖。
陆青柏取出灵兽袋，将巨大的鸟蛋放在桌上，观察。
“蛋蛋？”
“小蛋，你醒着吗？”
“阿蛋——”
“看来只能用炁唤醒了。”
陆青柏试探着渡入苍灰阴炁。
须臾，没有反应。
巨大鸟蛋压根不吸收。
又改换玄黄土炁，依旧是不吸收。
月白水炁就更不对了，几乎是弹射回来，可见其十分厌恶水属性的灵气。
“什么神鸟怕水呢？”
陆青柏抓耳挠腮：“不是火属性，又怕水，喜欢风……暂时想不到。”
渡入碧幽木炁，巨大鸟蛋慢慢吸收了，但其心率变化不大，没有遇到天青风炁那么立竿见影的兴奋劲。
只得将仅存的三十七道天青风炁，先渡了七道给它。
霎时间，吞噬天青风炁的巨大鸟蛋绽放出暖黄的光辉。
“继续吧，哎！”
“我也就只有几十道。”
陆青柏接着又渡入十道天青风炁。
“蛋蛋，你说话啊？”
巨大鸟蛋纹丝不动，只是散发微光。
陆青柏闭着眼睛感受，那道微光居然给人精神上神圣的感觉，令人打心底里想要顶礼膜拜。
陆青柏咬牙：“我再渡十道给你，我必须留下十道。”
说着照做。
十道天青风炁渡入后，巨大鸟蛋终于产生反应，在微微颤栗。
须臾。
“师爹？”
陆青柏一脸问号。
仔细一想，那巨大鸟蛋最后听到的是“我是你爹”，它便简化成了师爹，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蛋蛋，是你吗？”
“师爹，我饿！！”
陆青柏尴尬，说道：“额，你等几天，师爹再给你找吃的。”
“唔——”巨大鸟蛋从躺平状态，变成了竖着立起来，带着怨念，委屈说道：“师爹，我饿。你身上明明就有天青风炁。”
“你如何知道？”陆青柏惊道。
“嘻嘻，我闻到啦，”巨大鸟蛋得意笑道。
陆青柏：“那师爹问你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就给你一道天青风炁。”
巨大鸟蛋瞬间振奋地晃动：“师爹，你快问啊！”
陆青柏：“你是什么神鸟？”
巨大鸟蛋：“我不知道啊……”
陆青柏：“……”
这傻鸟！
须臾，巨大鸟蛋又说：“但我会一种天赋神通。”
“什么？！”
“你有天赋神通？！”
陆青柏震惊，又是切换错了频道，没用灵识沟通，而是在对着一个蛋说话。
天赋神通是太初神兽们的标志性能力，譬如麒麟、凤凰、金乌等都有其天赋神通。
巨大鸟蛋：“我的天赋神通是破禁。”
“破禁！！”
陆青柏又是一惊：“是我想的那种破禁？”
当今修真界的符箓中，就有破禁符，卖价十分昂贵，基础破禁符的价格都在三五百灵石以上。
破禁符，顾名思义，破除禁制的符箓，分为死破禁和活破禁。
死破禁是说彻底毁掉禁制，从而可以自由出入。
活破禁是在不破坏禁制，甚至不惊扰禁制主人的情况下，自由出入。
通常来说，活破禁符的价格又在死破禁符的十倍以上。
破禁，是一种很复杂很罕见的能力，涉及到阵法、空间等领域，一直是修真界中高人们钻研论道的主题，低阶修士很难理解原理，能买到破禁符就不错了。
巨大鸟蛋晃了晃，像是在点头：“是啊，我会破禁。”
陆青柏正欲说话，只觉得精神在失重。
再一看，眼前的景象变了。
入眼的是排列成墙的大抽屉，熟悉的油脂膏。
“兵——器——库！”
眼前的地界，赫然是他日常工作的兵器库。
陆青柏又惊又怒：“你疯了……这可是王府的兵器库。咱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巨大鸟蛋跳了跳：“师爹，我都说了，我会破禁，就是这种破禁啊。”
“快，咱们回去，”陆青柏催促道，心里一沉，问道：“咱们还可以回去吧？”
要是回不去，第二天就死定了！
“回喽！”
巨大鸟蛋用稚嫩的童音回答。
回到熟悉的房间，陆青柏的心脏仍然扑通扑通在跳。
这胆大包天的蛋蛋，真是……
“真是太强了！”
陆青柏忽然想到，兵器库的禁制掌控在汪总管、王府大总管、金吾卫首领等人手中。
若是发现有人闯入，必定在几息内的时间，来到兵器库。
刚才，他们在兵器库说了好些话，说明那三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破禁闯入了兵器库。
“你这破禁太牛逼了吧……”
陆青柏词穷了。
他自认为词汇量很高，但在此刻，仍旧无法用语言形容心里的震惊和精神上的震撼。
“还可以这样玩儿？！”
陆青柏从储物袋取出灵酒，灌了两壶，缓了一口气，让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
“阿蛋，你破禁的话，禁制的主人不会发现？”
巨大鸟蛋跳了两下：“会啊。”
陆青柏：“可是，刚才没人发现。”
“哦，那禁制太弱了。”
“太、太弱？”
陆青柏差点儿表情管理失控。
据他所知，王府兵器库的禁制是元婴真人设置，内涵的阵法玄奥精妙，十分复杂，连金丹期的天魔女司晴都无可奈何，怎么会弱呢？
当然，王府的兵器库比不上龙槐山真正的兵器库。
王府兵器库存储的法器和灵器只是供陈氏族人使用，无论是数量还是品质，跟龙槐山深处的兵器库差距很远。
可那禁制也是龙槐山一位精通阵法的元婴前辈布置下的。
巨大鸟蛋：“我很弱小，只能破化神以下的禁制。”
“化神以下……只能……”
陆青柏不知道这鸟蛋在故意凡尔赛，还是真心这么觉得。
“师爹，我好饿！”
巨大鸟蛋回答完问题，想要奖励。
陆青柏咳嗽：“我只能渡你一道天青风炁。”
根据《养炁图》，生成炁旋需要九道天青风炁。
他想尽快练成《养炁图》的功法，用炁旋生成的无限供应的天青风炁喂给鸟蛋。
巨大鸟蛋又横着躺平了：“师爹，小气！”
“等过几天，我保证给你吃饱，”陆青柏说道。
“那好吧……”巨大鸟蛋彻底躺平了，声音变小：“师爹，我，困。你，喂我吃饭。”
“嗯，下次！一定！！”
陆青柏信誓旦旦地说道。
将巨大鸟蛋放入灵兽袋，陆青柏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年，南槐仙得到龙槐祖树的树苗，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吧！”
“刚才居然真的瞬移到兵器库的内部了……”
“好快，难怪它以天青风炁为食。”
“一颗蛋就这么快，孵化出来后，那还得了？”
“简直是闯祸后跑路的神器。哎，不对，我为什么要闯祸呢……”
“反正，一个字，快，快到可以破禁。”
“嗯？——”
“难道破禁的原理之一就是极致的速度？”
脑海里满是杂乱的想法，陆青柏从储物袋开始翻找记载太初神鸟的书籍。
天赋神通是首要特点便是独此一家，也就是说，找到破禁能力的源头，就能确认鸟蛋是何种太初神鸟。
终于，在一本名为《开天录》的书中，记载着太初神鸟的天赋神通。
“破禁！”
终于找到了。
陆青柏看向图册中央的绘图，那神鸟形似乌鸦，但是浑身翠羽，长着白喙，头顶有绚丽多彩的花纹，那些翠羽中，夹杂着几根飘然的柔软长羽。
图册的右上角，写着一行小篆：
“太初神鸟：精卫，可破禁。”